陸軍戰績不佳這是事實。
守序換了一杯新茶,輕啜幾口,鄭彩的行動很耐人尋味。從目前的跡象能判斷出,鄭彩顯然比鄭鴻逵對建虜作戰積極性更高。
這就很有趣了。
鄭鴻逵作戰不積極,顯然不是他自己的意思,這隻可能來自鄭芝龍的指示。鄭彩的行為說明在一定程度上,他的獨立性更強。
鄭彩戰敗給了鄭芝龍機會,他讓鄭成功駐軍衫關,收攏鄭彩的敗兵,然後將鄭彩撤職。
曾櫻在鄭藩內部的資訊渠道很多,與鄭彩也有聯絡。鄭彩現在退回了他自己的大本營東山島銅山守禦千戶所,整頓水師,似有出海之意。
提起鄭藩內鬥,曾櫻很遺憾,自鄭芝龍始受招安起他就與鄭藩合作,可以說是看著鄭芝龍從一介海盜一步步成長到閩海王。鄭彩與鄭芝龍隱隱分裂的態勢,顯示鄭藩現在要出問題了。
鄭彩的事情守序暗暗記下,等到了臺北,他有時間與鄭彩進一步聯絡。
回到江西的戰局,
金、王、柯、高四部綠營兵在江西與隆武主力鏖戰半年,基本打垮了明軍反擊。江西明軍不但沒有收復南昌、九江,在金聲桓的攻擊下,他們現在只剩下贛南和衫關外圍一小片地方。
贛州是江西戰局的棋眼所在。這裡雲集了最強的明軍,不是鄭藩那些拉到地面上就是菜鳥的部隊。贛州明軍主力除了當地軍戶義軍之外,尚有從雲南千里勤王的王永祚、趙印選和胡一青部。滇軍是新銳力量,戰鬥力比較強。兩廣總督丁魁楚也從廣東給贛州派去了4000援軍。在楊廷麟組織下,守軍決心保衛贛州。
張時傑:“贛州是遮蔽廣東,聯絡福建湖廣的核心要地,建虜若攻克贛州,那就大事休矣。”
說罷他看了曾櫻一眼,總督丁魁楚也曾行文瓊州,讓曾櫻出兵和他一起增援贛州。
曾櫻接到文卻沒動,他手下只有張時傑一部400老兵,增援贛州是杯水車薪。留下這400人,卻能彈壓住瓊州全府,再以老兵為種子,瓊州就能練出一隻堪戰之兵。
“贛州肯定守不住,”守序道,“還是那個問題,糧草。即便廣東有錢支援贛州,可他們要翻越大庾嶺才能將糧餉軍火運進贛州城,而建虜走長江和贛江就行了。贛州現在打成消耗戰,你們的友軍翻山越嶺不可能有建虜走水路方便。”
曾櫻嘆氣不語,他帶兵幾十年,知道贛州沒救了。除非何騰蛟能從湖廣出兵走茶陵進江西,抄掉贛州前線金聲桓的後路。這顯然超出了湖廣明軍的能力,他們剛剛才被勒克德渾打爛,正在艱難地恢復元氣中。
守序放下茶杯,“曾中丞,張將軍,我是外人,說話不太客氣,二位別怪。”
張時傑的臉變了顏色,他在瓊州日久,多少聽說過南洋海面關於守序的某個傳說。
點起菸斗,守序幽幽地道:“金聲桓幾部綠營就打跨了朝廷精心策劃的數路進攻,那是你們準備最好,最強的一波。廣東被贛州拖住,這幾戰打完,朝廷實力已消耗殆盡。而建虜的實力你們是知道的。”
張時傑與建虜打了一輩子仗,對他們的套路熟透了。當即哼了一聲,“韃子每次打完班師後,就把地方留給漢奸駐守。出征的甲兵回去,換留守的甲兵在秋季出發,一波又一波,每次他們都能比上一次的進攻出發地更靠南。”
曾櫻長嘆一聲,“若是沒有綠營兵,僅憑建虜本部十萬丁口,又如何能竊居中原。”
綠營兵構成是個很複雜的問題,其實綠營不完全都是漢奸,其中有很多人是被迫的。就如湖廣和陝西現在的幾部綠營兵,他們的初衷只是為了在流寇手裡保衛桑梓才引入建虜。像這樣的綠營兵也許戰鬥力並不強,但保衛家鄉決心卻十分堅定,很不好打。
守序:“建虜的攻勢很有規律,他們的大軍現在還無法在春夏兩季在長江以南用兵,水土不服和流行病會要了他們的命。所以他們執行的是年度攻勢,秋天點兵,一般是一半甲兵三萬人出征,分散到浙江、江西、湖廣和四川四個主要戰場。他們一次秋季攻勢向南挺進幾百裡,直至耗盡攻擊動能,在春季班師回北京。”
守序有些詞彙曾櫻和張時傑聽不懂,但這不妨礙他們理解意思。攻擊動能決定攻擊半徑,攻擊動能取決於彈藥、糧餉和戰馬強壯度等因素。
曾櫻沉默一陣後道,“如今各個戰場上,建虜尚未投入他們的本部。”
守序站起身,深處雙手分別放在武昌和杭州,重重劃向南方:“如果建虜還是與前兩年一樣分兩路出兵,一路渡錢塘江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