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因為上風會把面向敵艦的那一側艦炮炮口壓低,提高艦炮命中率,有更多機會擊穿舷側甲板,重創敵艦。
但在內河,結果卻不同了。無論是軍令部圖上作業,還是在金城河與後江裡的模擬演習,都顯示出逆風逆水是內河水戰最佳陣位,就如現在的明軍。其後依次是順水逆風、順風逆水,以順風順水最差。海校研究的結果,與守序記憶中的內河作戰經驗基本一直。後世,湘軍水師開始不知道順風順水的壞處,在靖港和城陵磯連打兩個損失慘重的大敗仗,以致曾國藩後來嚴令順風順水禁止出戰,若有違禁者,嚴懲不貸。
“閣下,我不明白。”羅西利很詫異。
哈里斯一副穩操勝券的表情,“雅克,順風順水有兩個問題。第一,船速過快,艦炮命中率降低。第二,完全受風和江流的擺佈,衝起來很快,但他們退不回去,艦隊缺乏自行調整能力。”
守序眼睛離開望遠鏡,微側頭,“哈里斯,我們也只是做過演習,沒經過真正的實戰考驗。今天這一戰對我們是很好的參考,你讓參謀們做好詳細記錄。”
“是,閣下。”
觀察戰局變化,守序想到一個問題,“哈里斯,雅克,你們注意到沒有。敵軍戰船的隊形很密集,明軍的隊形比較起來卻很稀疏。”
羅西利艦長連忙舉起望遠鏡,“閣下,你說的對,這確實很奇怪。”
哈里斯收起了玩笑的心情,“明軍水師的炮雖然沒有我們多,但比起對面,他們的火力無疑佔據了優勢。正常的理解,他應該戰艦密集陣型,便於指揮和發揚火力。”
羅西利:“就像陸軍的排隊槍斃。”
守序:“明軍在內河的戰鬥經驗比我們多,他們這樣安排陣型肯定有道理,讓我們拭目以待。”
圖上作業和演習不可能反應出實戰的全部,內河作戰,金城的海軍與明軍比起來還是學生。
鄭彩把多數大戰船都丟在了後面,挑選出3000多精銳搭乘舢板依託在兩岸石城炮臺與港灣河汊的掩護下。舢板船小,機動性好,有風張帆,無風划槳,輕便靈活,運轉自如,而且因為吃水淺,能搜尋隱藏在河汊中的敵軍伏兵。
後來的湘軍水師,主要裝備了長龍、快蟹和舢板三種戰船,最開始是用長龍指揮,舢板索敵,快蟹戰鬥。不久後,根據實戰反饋,曾國藩在水師中裁撤了快蟹船,只保留下長龍作為指揮艦,並給舢板作戰提供住宿和儲存補給物資之用。長龍不參與戰鬥,最多隻是用來守營。湘軍能肅清東南,稱雄天下,實以舢板最為得力。而以明末的技術條件,在長江水戰中,大舢板將是決定性艦種。
黃蜚給鄭彩加強小船後,鄭部擁有一百多條大舢板,很多都裝備了一二門迴旋佛朗機炮。明軍整體佈局是小船依洲,大艦橫流。在稀疏佈陣的大艦周圍,也有來回遊走的大舢板,提供保護。
左鎮水師密集排列,順江順風衝下來。黃蜚佈置在最前沿的戰船紛紛敗逃,左軍一路衝過了兩岸的明軍炮臺。部分左軍登陸,試圖奪取明軍陣地,卻在密密麻麻的火器噴射中,寸步難行。兩岸很快就硝煙瀰漫,視野中白茫茫一片,只能看見江邊炮臺間或閃現的炮口焰與落在江面的炮彈激起的水柱。
一枚炮彈命中一艘左鎮戰船,擊穿甲板,橫貫船艙,可能在水線下又擊穿了側舷,這艘船很快傾斜,攤在了江面上。明軍遠端火炮並不多,可左軍的戰船對炮臺卻毫無還手之力,每艘船經過炮臺陣時都是提心吊膽的狀態,為了避開炮火,很多船不自覺地向江中心偏航。左軍船隊的中央陣型更加密集了。
明軍主力由黃蜚指揮,橫貫大江,船首對敵。
“該我們了,讓炮手們打慢點。”
“是,閣下。”艦長羅西利敬禮後,親自去指揮炮戰。
梅爾維爾號迎風停航,前桅與主桅帆張開成八字,船頭朝向西北西,傾斜著橫在大江中。四艘加列船收起大部分船帆,用船頭大炮迎敵。以梅爾維爾號為中心,艦隊偏向長江航道左岸。
既然守序不打算貼近戰,長江分艦隊起到的作用有些類似浮動炮臺。炙熱的艦炮火力就像噴發的火山,輸出聲勢比明軍地面炮臺還要大。自然地,左鎮水師下意識地向長江右岸航道偏航,撞上黃蜚主力。
左軍速度太快,即便是佛朗機也只能打出兩三發,雙方很快進入接舷戰。各種火器射擊一輪,手持腰刀匕首計程車兵就跳到敵船的甲板上。
跳幫戰,這是刀劍交擊的主旋律。也許明軍水師們在陸地上不會是左鎮老兵的對手,但黃蜚的兩萬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