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髮在明軍士兵中惹起了一陣騷動,議論紛紛中有人向後連退兩步。明將愣住片刻,惱怒道,“怕什麼,他沒有辮子,不是建虜。”
明將的眼神在出勇的倭刀上停留片刻,“小的們,給我上,這兩人是倭寇,可以當場擒殺。”
林出勇冷哼一聲,左手抽出肋叉,搶先動手。天子腳下,這隊顯然是外地兵的明軍既沒帶長兵也沒帶鳥銃。如果在戰場上,守序估計這幾個明軍還不夠一個滿洲巴牙喇砍的。出勇一人對上四個明兵,絲毫不落下風,很快就砍傷了兩人。明將大怒,抽刀就準備下場。
守序左手拔出燧發手槍,對準了他,“我勸你不要動。”
槍口反射著寒光,明將愣住了,自來火銃在明朝可是罕見玩意。守序這把槍曾經屬於在伊柳塞拉海戰中陣亡的阿佐尼亞,花紋精緻繁複,更非凡品。
打鬥聲驚動了前院的其他人,又進來一個明將,“老高,你瘋了嗎,在京城動刀子,不怕天子治罪?”
被稱為老高的明將啐了一口,滿不在乎的道,“怕個鳥,天子還不是靠咱們的兵保著……”
“高進忠,你混蛋,”見老高不聽勸,新來的明將命令自己的下屬,“夏虎臣,把他們隔開。”
“諾。”
夏虎臣跳入戰團,先盪開林出勇的倭刀,又幾拳把剩下的兩個明軍揍趴下。
見情況有變,守序把出勇叫回來。
來人見守序短髮西洋劍,想起了近來的一些傳聞,試探著問道,“某家松江吳志葵,敢問可是金城國主?”
守序冷哼一聲,沒有回答。
“亂七八糟的都在搞什麼,喝酒都喝成這麼晦氣。”
進來的明軍越來越多。
“國主?”
這次倒是有熟人,鄭鴻逵。他愣了一會才道,“我聽說你住在李湘真的院子,怎麼會在這裡碰到?”
“高儀兄。”守序淡淡回了一句。
鄭鴻逵見地上一片狼藉,怒道,“高進忠,叫你的兵把刀收起來。”
“老子……”高進忠有心發作,可吳淞總兵和鎮江總兵加一起,他明顯弱勢。
“媽的,算老子今天倒黴,這酒不喝了。”高進忠一甩頭,直接走了。
吳志葵有心想攔,鄭鴻逵制止了他,搖搖頭。其他幾個明將打扮的人也都發出一陣冷笑。
吳志逵只能長嘆一聲,讓夏虎臣幫忙扶起傷兵。
見挑事的人走了,守序問鄭鴻逵,“高儀兄,剛才那個人叫高進忠?”
“是,劉澤清帳下的副總兵。”
收起武器,守序道:“高儀兄,你可以轉告這位高副總兵,他的名字我記住了。”
吳志逵聞言眯起雙眼。
“我會轉告他的,”鄭鴻逵道,“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吳淞總兵,聖嘉兄,今天的東主。”
“久仰,”守序進長江時路過吳淞口,與當地明軍擦肩而過。
接著是定海總兵王之仁,溫州總兵賀君堯,金華總兵蔣若來,都督同知、總兵孔思誠。
“四鎮水師提督,黃文麓。”
這個名字可是如雷貫耳了,明朝官軍水師第一人。
守序笑道:“黃帥。”
與登州水師打交道有幾年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主帥黃蜚。
黃蜚也笑道:“承蒙國主多次幫忙,黃某一直沒機會表示謝意。相逢不如偶遇,今天就藉著吳總鎮的場子,我等請國主喝酒。”
宋惠湘拉了拉守序的衣袖,示意不要去。守序輕輕拍拍她的手指,微笑搖頭。
“請黃帥和各位總鎮先入席,我隨後就到。”
刺眼的陽光從雲端射過來,幾個明將走了。
守序眯起雙眼。大中午的,六個明軍總兵,如果加上高進忠就是七個鎮,東南一半的明軍都在這裡了。而且除了高進忠,沒有一個人是來自江北四鎮的系統,耐人尋味。
守序幫忙把院子收拾乾淨,才加入明將們的酒局。被高進忠一攪合,幾個明將都沒了喝花酒的興致,索性也沒點姑娘,就幾個老爺們在那拼殺。守序進去後,先喝了一輪,又回敬一輪,這才坐下。
除了黃蜚和鄭鴻逵,溫州總兵賀君堯,定海總兵王之仁,都算鄰居,守序與他們談了談生意。金華總兵蔣若來地盤太遠,夠不著,就談談感情。
孔思誠是在坐唯一沒有固定地盤的總兵,他是雲南昆陽人。擅騎射,武藝是在座諸人中最強的,曾仗劍從傅宗龍轉戰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