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序笑了笑,“各位誰覺得可以在戰場上擋住忠貞營的,大可以去前線試試。如果自覺沒把握,請組織海北搶運秋糧,向瓊州島撤退人口。”
第9章 賀州
廣西,賀州城。
城池依賀江而建,水碼頭就在東城門外。賀江在賀州的江面寬約50米,可通行載重10餘噸的平底江船。
州城南北長約一千米,東西寬約五六百米,形狀並不規則,近似長方形。城牆內是縣衙、監獄、糧倉之類的官方設施,其餘大多為民居、祠堂。
城牆高約5米,連城垛高2丈餘。磚石夯土結構,呈下寬上窄的梯形。除東城牆臨賀江,其餘三面皆挖有護城河,與賀江貫通。
護城河靠近城牆一側地勢比對岸高約一米,居高臨下。城牆略有弧度,中有墩臺突出,上建磚石結構敵樓,高十餘米,有射擊孔或觀察孔。城牆寬約十步,墩臺處寬約十五步。
南段城牆與西側城交匯處建有一座5層高的石砌塔樓,為全城制高點。一面戰旗在塔頂迎風飄揚。
站在塔樓頂端向城外望去,忠貞營肆虐的痕跡猶在眼前。州城南面是重災區,忠貞營就是從城南越過北江與賀江分水嶺進入的賀州。
賀州總兵張時傑看著知州謝元汴佈滿血絲的眼睛,輕輕一嘆。
曾櫻給賀州配齊了全套班子,文武官員分別以二人為首。
兵災過後,謝元汴盡力組織全州生產,搶種秋糧。城外金燦燦的稻田就是這位知州數月來的心血。
“梁也兄莫要怪我心狠,大戰在即,我必須優先保證軍糧充足。前幾個月不能開倉放糧,實是迫不得已。”
謝元汴冷哼一聲,“張總兵,過去的事就不提了。眼下我們的當務之急是趁著秋糧上市買糧,這個冬天造槍造炮造船,加緊編練新軍。”
忠貞營把半個賀州野外夏糧搜刮殆盡,身為地方親民官,兵災後第一要務是賑濟災民。他向張時傑提了兩個請求,派兵下鄉鎮壓趁火打劫的匪徒,出軍糧設粥場。
張時傑同意出人,卻斷然拒絕拿出糧食。謝元汴只得求訪州長富戶,挨家挨戶打秋風,搞點糧食,能救一個是一個。
幸好忠貞營在賀州時間不長就南下更為富庶的梧州等地,沒像在湖南部分地區一樣細細拉網。賀州損失慘重,卻多少還殘留了一些元氣。謝元汴估計,今年秋糧勉強能達到往年收成的三分之二。
與張時傑的矛盾,讓謝元汴意識到要訓練自己的軍隊。陸軍顯然短期內難以見效,謝元汴決定依託珠江上的船戶漁民打造一支內河水師。他從老家招來一批親朋故舊,盡是書生,與陸續收編的湖廣和忠貞營散亂的潰兵編成一隊。就等著秋糧收割有錢後豎旗招兵開幹。
文武嫌隙已成,張時傑只能在心底暗自嘆息。
“駐防德慶州的總兵董方策又派人來,揚言我們再不讓出封、開二縣,他就要興兵打過。封、開二縣隸屬廣東,我們不好長久佔據,請知州儘快組織人手搶收秋糧。收完糧稅,我們就把地盤還給李成棟的人。”
忠貞營南去,賀州明軍跟在他們身後接管賀江下游的封川、開建二縣,為的就是這批秋糧。
“張總兵,我已經派同知去封、開。”
“謝知州,不是我催逼於你。賀虎臣來信,湖廣前線軍情甚急,搶收完這批秋糧,我得帶兵增援富川縣。”
“謝某書生,不懂戰事,張總兵到時可自便。”
“那兵器……”
“北上與羯胡作戰,自然不能讓將士們沒了趁手的兵刃。張總兵不必擔心,我答應你的刀槍,一把都不會少。”
謝元汴說完便轉身下了塔樓。
張時傑撫摸著身邊嶄新的佛朗機。這位一起搭夥的知州將州中常規事務都交給同知、通判,他本人只抓招兵、軍器、造船。如果不是謝元汴從上任伊始就督促工匠拼命打造佛朗機和刀槍,賀州未必能在忠貞營兵鋒下儲存下來。正是靠了這半年新造的武器,張時傑的兵力擴張了一倍。
隨後幾天賀州明軍全部出動,放下盔甲槍炮,下地割稻。瓊州明軍軍紀比較好,新兵多為賀州本土子弟,收割時敢動手腳的只是少數人。
賀州明軍有3600多人,謝元汴打算再招募一隻1000多人的水師,湊到5000人。以人均一年10石糧食的軍餉計,共需50000石糧食。謝元汴在賀江兩岸四個縣榨出近20000石秋糧。賀州拿出全部存銀2萬兩,敞開收購糧食,大約也能收到1萬石。精打細算,勉強可撐6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