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地鎖緊羅小冰的拳頭,聲音堅硬猶如鋼鐵,那雙眸裡是恨,是妒,是滿滿的自負。
“慕容明浩,你卑鄙!”羅小冰嘶吼著斥罵。
“對,我是卑鄙!那是因為愛你愛到骨子裡。”慕容明浩的大手一揚,猛得托起羅小冰的頭,狠狠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又閃電似的分開,撇眉一笑,道:“做不成本王的妃,就做本王的囚寵!哈哈——”大笑的聲音飄遠,揚袖而去,利落乾淨。
留給羅小冰的只有一腔的錯愕與悲苦!
他走了,紫煙帶著大夫來了。
寂靜的深宮中,大夫看過她的傷口,留下的只有無奈的嘆息。給她上了些金創藥,又綁了紗帶,簡簡單單整理一番,收拾了藥箱便要走。
“大夫,小姐的臉傷還有治嗎?”紫煙拉了大夫,急匆匆地問道。
年邁的大夫遲疑了一下,回望一眼羅小冰,搖了搖頭,道:“老朽無能,這傷太深,怕是好了也會留下疤的。”
“不!大夫,您一定要治好小姐。您是南召城最好的大夫了。怎麼會沒有辦法了?”紫煙抓著大夫的胳膊,再看一眼羅小冰,臉上竟是慌色。
不知是出於關心,還是同情,丫頭心焦起來,好端端的一個佳人,就這般毀了麼?女子的容顏是何其珍貴。為何她捨得那傾國的容顏,甘願為一名醜婦,丫頭想不明白,滿眼的疑惑。
“紫煙,讓大夫走吧。”羅小冰不以為然地揚了揚手。這副皮囊不過是身外之物,光有姣顏,又有何用?
大夫嘆著,背起藥箱匆匆離開了。
“小姐——”紫煙咬緊了唇,很不解地望著她。這是何苦呢?
“紫煙,你先下去吧。我累了。”羅小冰轉身坐到了床沿上,玉指撐著頭,靠在床頭的花雕上,靜靜地閉上了眸。
“是。”紫煙無奈地嘆著,悄然離去。
深宮又靜。這一刻,羅小冰更想不到的是,她最親最親的人在幾個月之後也被奪去。與她相依為命的人竟然是一直傳說中的那個女人!
時光在這鎖情宮中漸漸流逝,羅小冰臉上的紗布折了去。果真如那大夫所說,她的右邊臉上留下一條褐色的疤痕,將曾經傾城傾國的容顏毀之一旦。
慕容明浩命人換上了新的梳妝檯,臺上的鏡子依舊是雪亮雪亮,映得直刺眼。
羅小冰靜靜地坐到雕花矮凳上,痴痴地望著鏡中的自己,輕輕抬手慢慢撫著那長長的疤,心像被刀割了一般,滲滲地落血。容顏盡毀,對於女子來說就是比死還難過的痛苦。但比起心房的那道傷,這條刀疤不過是微乎其微。
看久了這猙獰的面孔,她自己甚至有些厭惡起來,用小手一捂,把臉別到一邊,窗外,樹葉飄零,深秋已至。
忽而一片落葉被風捲入窗來,遺落到房中的木地板上,金黃的地板襯著落葉,幾乎融為一體,凋零的顏色何其悲。
羅小冰緩緩起身,彎腰拾起,慢慢端詳著,葉已枯黃,但葉背上的脈絡清晰可見,忍不住放在鼻邊輕嗅一下,有一種秋的味道——那是淡淡的悲傷。
心境突然有了稍稍的開闊,轉身取了紅漆衣架上的一件青色長袍穿上,束好腰帶,再對鏡理一番妝容,長髮挽起,淡掃娥眉,輕點失唇,掩去那半邊臉,她依舊是當初的美麗。
不再多照鏡子,拂了拂袖,緩步出了居室,穿過偏殿,走到那宮苑,來了這裡快一月了,竟沒有好生觀察過這座宮苑。
院子東邊有一棵梧桐樹高聳而立,風吹過,葉片嘩嘩落下,落到她的髮髻上,一陣啪啪的聲音,她竟不閃躲,任其葉落。落葉的聲音好動聽!再一抬眸,樹下的花圃中,金菊已開,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羅小冰忍不住走了過去,掐一小朵黃花,放在鼻邊輕輕一嗅,好怡人的味道。風聲,帶來陣陣叮噹的水聲,她知道是西牆邊那一小池秋水在風下調皮歡唱。安靜地閉上眸,輕撫著小腹,孩子有三個多月了,肚子有了一點點的變化。
突然,吱呀一聲響,打破了這宮苑的寂靜。
宮門開啟,丫環紫煙領著一個抱琴的婦人緩緩而入。
“小姐,王爺說讓您以後跟她住在一起。”紫煙退讓到一邊,將抱琴的婦人領到羅小冰的跟前。
羅小冰略顯好奇,仔細打量一番婦人。她不過四十來歲的樣子,容顏姣好極了,一身素袍,雲髻高聳,毫無頭飾點綴,整個人素得就像一朵蓮花,神情好是淡然,微微低著頭,單手抱著一把古琴。那周身之間散發著華貴之氣,一看就知不是一個平凡家的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