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但他卻徹人骨髓地以為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這麼多年來,他從來沒有因為不被人理解或者受到威脅,而在學術觀點上做出過讓步。
一旦圓屋頂下的統治者足以有能力大加殺戮之時,他們就會動手的。他們將用雙手託著死亡走出他們那巨大的水晶屋頂,他們會找到費瑞人並將他們一舉殲滅。
他們會那樣做的。對此,托勒有充分的自信。因為地球上曾經一次又一次地上演過那樣的慘劇,費瑞人的存在本身就是對他們畸形存在的挑戰,是射向他們那黑暗王國中一縷危險的光明。圓屋頂是絕對不會與費瑞人和平相處的——他們之間有著那麼大的差距。
但問題在於,你將怎樣在以不付出生命代價為前提的情況下,去說服那些不容易被任何事情所打動的人呢?即使費瑞人接受毀滅是出於宗教判決這樣的觀點——就像帕雷塞伯特所指出的那樣,他們也比其他人更瞭解戰爭所造成的恐怖,而且他們也希望不要因自己的捲入而使這種恐怖降臨到他們面前,他們祈禱過和平——事實就是如此。但托勒沒有做過這樣的祈禱。
另外,如果他快些行動的話,這是一個改變國屋頂下的人們生存狀態的一個機會。而且他並非單槍匹馬:特伍德、瑟傑克和他們的盟友們正在為拆散戰爭機器而努力,至少是在阻止戰爭的發生。或許藉助幫助他們會成功的——當然也許不會。
但無論怎麼樣,都不會有什麼損失。如果他們失敗了,不會對費瑞人產生任何影響的。
總有一天,圓屋頂還會將大火灑滿天空,那時,任何人都將無處可逃。這樣的想法決非憑空臆測,如果人們早上醒來,發現世界末日已經降臨,將會是怎樣一番情景呢?如果不可避免的毀滅到來的跡象每一分鐘都在增大,幸福又會是怎樣的一種表現形式呢?戴著風帽的死神將在什麼樣的盛宴上坐在首席呢?他必須去。已經沒有其他的路可走了。
“我也覺得你是個傻子,”第二天早上,托勒在院子裡遇到貝斯洛的時候,他說。“如果你想要說讓我跟你一起回去的話,那你就是個大傻子——是精神病患者。”
“我知道我能指望你,貝斯洛,你是最值得信賴的朋友。”
“非常抱歉!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做一個殉難者。厭惡自殺是我所讚賞的一種文明品德,這是合情合理的。”
“我從來沒有想讓你做出不符合情理的事情。你自始至終都是一個——注重實際的聰明的貝斯洛。”諷刺的話終於還是從他的嘴裡說了出來。
“喏,如果你要去參加什麼稀奇古怪的聖戰,請向前走好了。有誰阻攔你了嗎?不管怎樣,你還得感謝我,一個像我一樣的膽小鬼減緩了你的步伐。沒有我在後面拉拉你,你拯救世界的步伐可要邁得比現在快多了。”
‘你這麼說也是對的。不過,儘管我不願意承認,貝斯洛,可我還是要說,你的肩膀上頂著一顆冷酷的腦袋。你本可以成為我的幫手。““沒錯。可這顆腦袋還頂在肩膀上。謝謝,不過也沒什麼可謝的。”
托勒站了起來,心情沉重地看著貝斯洛:“你不必這麼快就做出決定。好好想一想,我還要回來的。”
“請便吧,你。”貝斯洛聳了聳肩,打量著他,一副胸無大志的樣子。“但我不想離開費瑞亞,根本就不想。簡蕊兒今天要帶我去划船。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我還從來沒有劃過船。事實上,我也從來沒有和一個如此美麗的女人單獨在一起過。
這一切還只是開始。我計劃開始做很多我以前所沒有做的事情。傻子才會離開這裡呢,你也一樣。”
“你不覺得你是把一點小小的機會無限誇大了嗎?”庫拉克坐在托勒的對面,將前臂放在膝蓋上,身體前傾。在上午的太陽中,院子顯得清冷而寂靜,黃色的篷頂為他們每個人的臉罩上了一層淡淡的黃色。
托勒慢慢地搖著頭:“不。我倒是希望我能夠讓自己相信我錯了,但我看得太多,也知道得太多了。假裝這一切根本就不存在,我是做不到的。”
“我贊成,”庫拉克說道,“如果你覺得是這樣的話,我想你應該去。”
“你去嗎?”托勒認真地打量著宇航員,在心中思索著自從他們重逢以來他所表現出的令人費解的冷漠。庫拉克旁若無人的樣子,托勒卻格外謹慎。“你為什麼要這麼說?”
“哦,你提出了自己的觀點,難道我就不能表示贊同嗎?”
“我是說,你為什麼以為我應該去?他們誰都不這麼想。”
“這沒有什麼奇怪,托勒。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