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後面,另一個警察架著他防止他跌倒。從他的樣子既看不出要去勞教的恐懼,也看不出要回家的愉悅。
下午泰雅帶著飯菜來到病房時,我正靠在護士臺上給家屬解說病情。嘴裡說著,眼睛卻瞟向已經堆了雜物上了鎖的單間病房門口。泰雅背對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回過身走向護士臺。我連忙把視線重新聚焦到老太太和焦急的女兒身上:“…進口人工髖關節8萬,不能報銷,國產的2…4萬,能報1萬。手術做起來是一樣的。你們可以再商量一下。現在麼,先牽引固定…”
我沒聽清楚泰雅和護士都說了些什麼,只是看到他悵然離開的背影。他的馬尾辮又梳起來了。那麼他又能抬起胳膊梳頭了,身體應該也恢復了吧。
“梳頭?要梳成什麼樣子的?”女兒奇怪地問。
“什…什麼?啊!沒什麼!”我急急掩蓋自己的口誤,“我是說老先生老了,骨頭酥透了,很容易骨折,老太太也要當心…”
後來我翻看今天新來的化驗單的時候,良良把一個小東西湊到我嘴邊:“喏,你的一份。”“什麼啊?”“小狐狸的表哥送給我們的小春捲,大概原來是給小狐狸的,看到他出院了就順水人情送給我們。唉,以後看不見他了。這人很討人喜歡喲,看他對弟弟溫柔的樣子,長得又漂亮。奇怪,他怎麼不知道小狐狸今天出院了呢?喂,你吃不吃啊?味道很好的哦!”
“不吃!”我丟下化驗單頭,瞬即意識到這樣粗暴的態度太奇怪,轉用比較柔軟的口吻說,“我不愛吃,還是你們吃吧。”
良良有點訝異地看著我,我勉強一歪嘴,給她一個標準的朱夜式的苦笑,證明我還是我,沒什麼古怪的轉變。她好象相信了,咬了一口春捲。
曾經偷偷沉浸在愛河中的人發現被拒絕,內心的痛苦好似天崩地裂,但是地球照樣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