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著很深地知遇之情和感恩之心的,也希望可以一報。更何況。 在他心底,還有一個女子的身影。那麼淡,卻深的可以刺到骨子裡。
他記得那個女子曾經笑盈盈的說過。“既到長安,不可不一嘗清歡樓的手藝噢。 ”
因為這句話。年前在長安,新封的薛植自然也與魏序南來過清歡樓,只覺菜餚之精,歌舞之勝,佈置之奇,端地無人能及。便是這座清歡樓,也有一半,是出白那十女子之手。
此時,他站在樓前。嘆了口氣。竟是不知不覺走到這裡。清歌曼舞之聲從樓內傳來,尚有菜餚烹製之香味。薛植無奈一笑,還是走進了清歡樓。
“客官。”知客殷勤的迎上來,抱歉道,“今日鄙樓樓上雅室都已滿,客官你看……”
薛植隨和一笑,道。“無妨。 ”經自尋了一空座坐下,點了幾道尋常菜,這才轉首去看樓臺。
卻見樓臺四角各自站了一個綠衣妙齡少女,按簫而歌。臺中卻有女子抱了琵琶,叮咚彈唱,聲音蘊籍古雅,纏綿空靈。他認得喚作梅寄江,與陳娘陳也是頗有交情的。只是莫說他如今風塵僕僕,便是年前模樣,梅寄江只怕多半也是識不得他了。
便在此時,一架馬車在清歡樓前停下。馬車前藍衣人掀開車簾道,“四小姐,少爺,真地要下來麼?聲音尖細,不似常人。
“嗯。 ”一個五六歲的女孩下得車來,神色鬱郁,聲音卻甜美,道,“孃親答應今天出來要帶我到這裡來找梅姨地。卻先回去了,真是的。 ”
“呢,”楊得意神情有些尷尬,“陳……四小姐的孃親也不是故意的。”
“好了。 ”絳衣男子含笑道,“真是鬧不過你,在清歡樓打個轉,咱們就回去吧。”
“是的。 舅舅。”女孩乖巧的道。
待得她進得樓來,薛植正回過首來,不由讚了一聲,好個粉雕玉琢的女孩,一身雪衣,眉目如畫,靈氣逼人。只眉宇間有一種無法釋懷的熟悉,細看卻愈發肯定,他身為軍旅中人,從未見過帝都權貴家如此年紀的小姐,出門都要帶著侍衛。
“四小妞,”楊得意殷勤吩咐道,“還是快回家吧?畢竟外面不安全。”
女孩身後地男孩含笑安撫道,“楊先生放心吧,這裡是清歡樓,不會有事的。 ”
樓臺上,梅寄江的目光幽幽望來,見了他們,心下一驚,手上便彈錯了一個音。 匆匆收弦含笑起身,團團福了個身,四下叫好。
“梅姨,”女孩子含笑喚道。
樓上卻傳採一個極囂張傲慢的聲音,“我家少爺請梅小姐上來一見。 ”
滿樓譁然。這長安城裡誰不知道清歡樓的規矩。而誰又不曉這清歡樓的歌姬舞姬色藝雙馨,這裡面最成名的又當屬梅寄江,據說本是世家女子,家境敗落,方流落到此,只怕當年平陽公主家蓄之歌舞姬,也不過如此。只是清歡樓靠山深厚,無人願意悖逆,這才將之捧到這個地步。如今竟有不識趣地想要打破這規矩,倒也是難得。
梅寄江微微皺眉,但還是向樓上雅室方向行了一禮道,“清歡樓的規矩,歌姬舞姬枕不陪客,還請大爺見諒。”
薛植皺眉打量四下,早有機靈的知客通知了掌櫃。謝掌櫃匆匆趕到,見了絳衣男子一行人,臉色一變,低聲問道,“蘭汀稚窒裡坐的是什麼人?”
“是洛地王家的二少爺。”謝掌櫃不易察覺的皺眉。
所謂洛地王家,卻是皇上寵姬王美人的家人。近年來,王美人很得聖寵,又育有皇二(三?)子閎,一時間,聖恩澤被家人,居家遷至帝都,炫赫無雙。
而這位王二少爺,正是王美人的親兄長,名作敘章,卻半點不識墨水,最是仗勢欺人的主。
“陳三爺,大少爺,四小姐。”謝掌櫃含笑迎過去,道,“樓下吵鬧。請進內室吧。”
男孩點點頭,牽起妹妹的手欲行。女孩卻固執搖頭道,“不要,我要等梅姨。”
清歡樓上二樓雅室門扉喀拉一聲被拉開,一個三十餘歲的男於搖著摺扇走下樓來,便是王敘章。平心而論,其實他的容貌也算得上可以,只是虛浮的氣色,深陷的眼眶極傲慢的神情讓人一眼望上去,就有極不舒服的感覺。
“梅小姐,”王敘章含笑一聲收起摺扇, “你可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可知道本公子是誰?”
“王二公子。”謝掌櫃含笑迎上,示意手下將其隨從若有似無的攔住,道, “王少爺,清歡樓的規矩,歌舞姬是概不陪客的,還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