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個紅彤彤的眼睛盯著自己,一閃一滅,還不時地晃動。
草!不是說建國後不許成精的嘛!
李學武伸手就去摸懷裡的m1911。
就在李學武都把槍要拽出來的時候,裡面傳出了兩聲咳嗽,李學武才反應過來,這是兩個人抽著煙在蹲坑。
眼睛從路燈的環境進了有些黑的空間沒適應過來。
這裡面蹲坑的兩人也看見李學武愣住了,所以才咳嗽的。
這也算是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吧,這個時候都是旱廁,沒什麼擋板一說,坑位都是開放的。
最困難的是沒有燈,有條件的打個手電筒,沒條件的就憑藉記憶抹黑進去。
真怕大黑天的,有閉目咔眼的尿自己身上,所以一般都是叼著煙,示意這邊有人。
再一個就是遇見蹲坑的,如果是熟悉的還能聊兩句,要是不熟悉,基本都躲著彼此的目光,沒人想在這個地方交朋友的。
看李學武這大個子進來,這兩人也有點兒害怕,所以咳嗽完便開口聊了起來。
一是閒著也是閒著,聊聊天兒還能轉移一下注意力,屁股就不冷了。
二一個就是告訴進來的這個大個子,自己兩人是認識的,省的這大個子找麻煩。
“哎,你老舅家的二閒這幾天怎麼沒見著?”
“咳~咳~”
這人許是被煙嗆到了,咳了兩聲,說道:“嗨!甭提了,那倒黴孩子惹禍了”。
“咋了?”
“您沒聽說啊?”
這人夾著菸捲扯著破車嗓子說道:“小年兒那天晚上大馬路上跑汽車您沒聽見動靜啊?”
“沒啊,這一陣兒淨上夜班兒來著,剛倒過來”
“嘿,您錯過一好戲”
這人嘖舌道:“小年那天咱們這邊都炸了街了,滿大街的抓人啊,第二天我們去街道看熱鬧,好傢伙,院裡蹲了滿了”。
“是嘛!”
“感情兒,據說逮了二三百號進去!”
“什麼事兒啊?”
“您可能不知道,咱們這邊所兒來了一厲害角色,好麼,道上給起了外號叫李二疤瘌,那天晚上就是他帶的隊,把前些日子鬧得歡那些小王八蛋都給抓了”
“這是好事兒啊,跟二閒有啥關係?”
“嗨!倒黴催的,這混蛋跟方家衚衕的三麻子幾個當天晚上耍牌來著,這不都一起給逮起來了嘛”
“嘿!這可真不怨,那三麻子打爹罵孃的主兒,呵呵”
“也算叫他長記性,這不嘛,昨天我去打聽,審出事兒來的都進了笆籬子了,這些啥也不是的都跟街道大院兒裡集合呢,掃大街,收拾雪,掏公廁糞坑,給孤寡老人收拾房子呢”
“哈哈哈,這主意出的好啊,我說家跟前兒怎麼見不著這群壞小子了呢”
“你當這就完了?個個兒罰款200,每次勞動算工分,不想幹的就交錢”
“這李二疤瘌就這麼厲害?”
“感情兒!那是個敢開槍的主兒,帽兒衚衕老楊家那混蛋就是被他打死的,那位在街道大院兒裡下命令就是開槍就照腦袋打,不然你以為現在街道這麼消停啊”
這人看著那大個子要走,便也準備結束蹲坑。
“你看看咱們街道,那些佛爺全去所裡自首,小頑主們都去報備,先前李二疤瘌怎麼放的話就得怎麼做,不做?呵呵”
李學武甩了甩槍,收拾好便出來了,這要是讓人家看見他臉上的疤瘌也太尷尬了。
上了車,一氣兒開到了西院門口,這會兒西院正亮著燈,還沒等李學武下車,西院的大門就開了。
車燈照著,李學武看見西院停著馬車,眾人正在馬車邊上卸木頭。
把車停在了倒座房邊上,也沒熄火,車燈照著方便他們卸車,也方便一會兒卸車後面的東西。
李學武跳下車,對著給自己開門的老彪子問道:“怎麼這麼晚回來?”
老彪子插了大門,邊往回走邊說道:“整的太多了,路上歇了幾氣兒”。
說著話,看見李學武車後面的東西,笑著問道:“不說去送禮了嗎?怎麼還拉回這麼多?”
李學武笑著給收拾木頭的幾人分了煙,道:“別人給回的年禮,一會兒幫我卸了”。
老彪子叼著煙帶著李學武走到牆根指了一個袋子說道:“瞧瞧我弄了啥?”
李學武看了老彪子一眼,扒開袋子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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