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他居然說……哎呀!”
話說到半截兒,李學武一臉難以啟齒的表情說道:“我實在是張不開嘴了,太有辱您的形象了”
說完這句話,李學武信誓旦旦地說道:“不過您放心,咱們是自己人啊,我知道的,趙文華是趙文華,您是您,您怎麼能犯那種錯誤呢?”
付斌一聽這話就有些站不住,實在想不出李學武是怎麼從兒子口中得知這個訊息的。
雖然嘴上罵著孽子,但付斌是知道兒子的脾氣的,不願意說的事兒就算是別人撬他的嘴他也不會說的。
可付斌是萬萬沒想到啊,李學武是沒撬付長華的嘴,他撬的是付長華的肋條兒。
這玩意兒活人有幾個能受得了的!
見付斌站不住,李學武一把扶住了付斌,關心地說道:“處長,知道您關心工作,看著您的滿頭白髮我心都要碎了,您是我們學習的榜樣啊,可您也要保重身體啊,萬一付長華想爸爸了怎麼辦?”
“咳!咳!咳!咳!”
付斌手撐著身後的柱子,另一隻手捂著嘴開始劇烈地咳嗽。
李學武轉過身對著後面的人說道:“把那個姑娘放開吧,咱們總不能不讓付處長過年不是?”
“咳!咳!咳!咳!”
聽見李學武的這句話付斌咳嗽的更厲害了。
站在付斌身邊等了一會兒,見剛才那個姑娘閃著畏懼的眼神,躲著李學武繞了半圈兒跑到付斌身邊扶著付斌關心地問道:“姨父,姨父,你怎麼了?”
付斌的臉憋得通紅,想要忍住咳嗽不在李學武面前失了風度,可身體不允許啊。
“不…咳!咳!不礙事…咳!咳!”
邊擺著手示意自己沒事兒,邊咳嗽。
李學武見自己的話已經夠勁兒了,別一下子把付斌直接送走了,忙對著身後的人擺手,口中對著付斌說道:“付處長,您保重身體,我先回去了,年後我再來看您”。
說著話,李學武帶著人便往出走,很怕這會兒付斌掛了算在自己頭上。
等出了院門,李學武示意眾人上車,自己則是回頭望了付斌的宅子一眼,然後上了分局的車往回走。
付斌聽見汽車離去的聲音便再也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濺在了庭院內花園的積雪上。
夏日妻子精心照料的花園繁茂異常,可冬日裡卻是在風雪中盡皆死去,枯黃一片,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一般。
下了幾次雪,將花園覆蓋了厚厚的一層,妻子還說明年花園會長的更好。
可現在這點點鮮豔異常的“梅花”點綴下,頂出積雪染了鮮紅的枯枝是那麼的怪異。
“姨父!嗚嗚,姨父,你怎麼了呀!”
吐了一口血,付斌感覺好了很多,至少胸口不再憋悶,頭腦也清晰了不少,臉也不復剛才的紫紅色,變得灰白一片。
擺擺手,示意姑娘不要吵。
扶著外甥女的胳膊坐在了妻子常坐的迴廊上,看著敞開的院門,可隨即便被院裡凌亂的腳印兒晃的皺起了眉頭。
付斌直到這會兒才明白,剛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姨父,我扶您回屋休息吧?”
“不用,我坐一會兒,坐一會兒”
兒子被抓了,女兒被抓了,侄子被抓了,現在妻子也被抓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輪到自己了。
付斌坐在迴廊上,看著院門愣愣地出神。
他知道李學武今天就是故意來噁心他的,故意不讓他過這個年。
他也知道李學武這麼做的原因,那就是在鋼城,自己壞了規矩,對他動手了。
這是報復,付斌知道李學武唯獨不抓自己,就像是貓玩兒老鼠一般的報復。
可現在自己底牌出盡,已是無力迴天了。
至於先前夫妻兩個編織的大網……
正應了眼前的景象:昔年移柳,依依漢南,今看搖落,悽愴江潭,樹猶如此,人何以堪!
付斌坐在這邊緩了一陣兒,扶著廊柱想要站起來,可嘗試了幾次都不成,還是站在一邊的外甥女手疾眼快扶住了要摔倒的付斌。
“姨父,咱們回屋吧?”
“好”
付斌無力地點頭應了,由著外甥女扶著進了屋。
待坐在了常坐的沙發上,付斌對著要忙活倒水的外甥女說道:“你姨的首飾盒在哪兒你知道,我的工資在臥室床下第二個抽屜裡,你把這些包了,今晚就出城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