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的也就隨著叫。
年輕的也叫二爺,中年的就叫二叔,上了歲數的叫二哥或者老弟。
就是這麼個稱呼,街坊鄰居的,又是上門賣東西,這麼叫顯得親切。
當然了,有些有身份的直接就叫同志,或者叫師傅。
二爺在櫃檯裡面的狀態和生活中就是兩個人一樣,對待上門的主顧很是熱情。
點著頭,道了一聲“得嘞!”,便將這位丁老師的舊報紙拎著放在了櫃檯一角的秤盤子裡。
稱杆一頭被吊在棚頂上,二爺這麼一拉繩子,上面的定滑輪便將秤盤子拉了起來。
這是聞三兒給設計的,這樣省力氣,只要手穩著撐杆挪動秤砣的麻繩就行了。
“您瞧,二斤六兩”
二爺掐住秤砣的繩子,將秤桿子往外挪了挪,方便讓這位丁老師瞧見。
這丁老師仔細瞧了瞧,在確定了秤桿子上的星花確實是,而且秤桿子還微微下垂,顯然是多稱了一點兒份量的。
“您講究兒,我在學校稱的,還不到二斤六兩呢”
這邊為什麼說秤桿子往下垂呢,因為平行的時候是正好的份量,往下垂就是稱的份量比實際份量要多一點兒。
要不怎麼做買賣的往出賣東西的時候都說“稱給您高高兒的!”
這就是反過來,貨物要比稱的份量重。
“呵呵,都是街坊鄰居,我們是坐地的門店,怎麼可能少您份量呢”
二爺知道這位丁老師愛計較份量,所以每次都是給的實惠一些,其實根本就差不了多少,無非就是個心理平衡。
回了丁老師這句,二爺算了一下價錢,報給了丁老師:“得,算您四毛八分錢”
隨後又問道:“您打算要錢還是換些日常用的?”
這丁老師往玻璃櫃臺那邊瞧了瞧,忍了兩下還是沒忍住,對著二爺說道:“幫我來半包火柴,剩下的幫我來豬心和豬肝”
“得嘞,小燕兒,幫丁老師切三毛八分錢的豬心和豬肝”
二爺將灰色薄紙包著的火柴包開啟,拿出五盒火柴放在了丁老師的手邊。
這火柴單盒的論盒,一盒火柴。
十盒為一包,說一包或者半包論的是十盒或者五盒火柴。
這邊說著話,小燕兒已經利索地將丁老師要的豬心和豬肝各切好了用油紙包了,還用麻繩捆了,遞給了過來接的丁老師。
“丁老師,您的滷貨”
“好好,謝謝姑娘啊”
說著話,丁老師將火柴揣進兜裡,又將油紙包著的滷貨拎著往出走。
“回見了您”
“好好,回見”
客氣著把人送走,二爺拎著那包紙往出走,笑著對李學武解釋道:“彪子今天早上搬來了一箱子火柴,說是供銷社那邊買來的,整箱的要便宜幾毛錢,呵呵”
李學武去接二爺手裡的那包紙,卻被二爺擋開了。
“別別,我來,蹭你一身的灰”
李學武知道老彪子那箱火柴的來路,定是馬主任給批的,說是便宜幾毛錢,也就是個說法。
“去叫你姥爺吧,別忙活了,天黑了眼睛也不老好使了”
二爺對著李學武指了指後面的北庫房,讓李學武去叫他姥爺。
李學武往北庫房走,這邊的倉庫門是拉開的,這會兒正開著一個能過一人的縫。
站在門外真沒聽見什麼聲音,李學武進了門往裡一看,就見大姥正在給木板劃線呢,頭頂上是一個大瓦數的電燈泡。
“姥爺,天黑了”
姥爺抬起頭看了看,見是李學武進來,便問道:“下班了?”
隨後將手裡的墨斗收了起來。
“趕著這一會兒把線畫出來,明天白天就破出來了”
因為怕影響了鄰居們的休息,所以大姥用電鋸都是在白天,而且躲著用電的高峰期。
現在的電路真的是一言難盡,大多數都是鋁製的線,用電一超負荷就有可能把線燒了,更嚴重的是燒了街道口的變壓器。
所以現在這會兒家家都亮燈的時候大姥是不會用電鋸的。
“晚上讓彪子他們幫你吧,甭貪黑了”
姥爺呵呵笑了兩聲,隨後說道:“我自己幹就行了,他們來了也是不會幹,再說他們蹬了一天的車子了,也夠累的”
李學武看了看已經切割出來的凳子面兒,表面很是光滑,長方形的,背面還做了斜面。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