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服務員感受到了李學武情緒上的複雜變化,董文學自己也清楚,師生之間的感情已然不似從前。
李學武依舊對他很關心,也很尊重,但看向他的目光中還是不可避免的摻雜了其他東西,複雜化了。
董文學在面對李學武的時候有些自卑,李學武無奈地遷就著他的自卑,進而互相之間的信任也在減弱。
這是不可避免的,李學武能做的就這麼多。
看著服務員給他鋪床,李學武最後說了幾句家常話,讓他多回京城,也多讓師母來鋼城,便起身離開了。
送了李學武下樓,董文學再回來,看著茶几上李學武帶給自己的酒和茶葉,心裡老不是滋味。
服務員整理好床鋪,走過來輕聲問道:“二舅,這些東西怎麼辦?”
“收起來吧”
董文學有些無力地坐在了沙發上,擺了擺手道:“他不同,他送來的東西你收著就是了”。
“知道了”
服務員的話很謹慎,出來前家裡叮囑過,二舅媽也跟自己說過了,少說多做。
既然二舅都說能收著,那就收著是了。
只是她也很奇怪,平時一條煙都不收人家的,為啥二舅要對這個年輕人另眼相待。
到底有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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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麼晚過來了?”
周亞梅聽見門口有車的聲音,便起來檢視,見是那個人來了,趕緊下了樓。
送李學武來的車已經離開了,他就跟回自己家一樣,開了大門就往裡走。
瞧見穿著睡衣迎接出來的女人,李學武微微一笑道:“晚上風涼,快進屋,著風就壞了”。
周亞梅抿著嘴角好好地打量了他一眼,這才先一步進了屋。
可還沒等李學武把身後的門關上,她便撲進了李學武的懷裡。
“你怎麼才來啊~”
這跟剛才問的那句話不是一個意思?
李學武來不及思考了,微微一彎腰,抱著她便往客廳走。
“孩子睡了?”
“你說呢?”
周亞梅微嗔道:“都幾點了~左等你也不來,右等你也不額……”
李學武把她放到了沙發上,微笑著說道:“我來了”。
……
可能是好幾個月沒見著的緣故,李學武覺得周亞梅有些不一樣。
也可能是難忍相思之苦,周亞梅覺得李學武也有些不===樣了。
具體哪裡不一樣,他們都說不上來,只能是感覺。
別墅的客廳裡沒有亮著燈,晚上睡覺前已經拉好的白紗窗簾晃動著白月光,灑在客廳的地板上,落下幾片光影。
有一些衣物凌亂地被扔在了地板上,顯然衣服的主人很著急,沒來得及整理好。
牆上的自鳴鐘黃銅鐘擺有節奏地搖擺著,發出咔咔的聲響。
鐘錶指標對準整時整點,便響起一陣叮咚聲,在寂靜的夜色中脆耳異常。
當分針轉過兩圈,叮咚聲也響過兩次後,客廳小几上的檯燈終於亮了。
“你先去,我給你拿衣服”
周亞梅彎腰將地上的衣服收拾了起來,一邊催促著李學武去洗澡,一邊去樓上給他拿衣服。
待兩人從衛生間裡出來,分針已經又走了一圈。
周亞梅倒了一杯溫水,先是自己喝了,又給李學武倒了一杯端了過來。
“我還以為你不過來了,之棟吵著不睡覺要等你,強哄著他睡了”
“跟老師多說了一會兒”
李學武拿著乾毛巾擦著頭髮,接過溫水一口乾了。
周亞梅接了他遞過來的茶杯放好,又拿了他手上的乾毛巾給他擦著頭髮。
“能待幾天?”
“不知道”
李學武靠坐在了沙發上,仰著頭看向周亞梅,問道:“怎麼?有事?”
“沒事~”
周亞梅的目光看著李學武的頭髮,細心地給他擦著,嘴裡說著言不由衷的話語。
“三四天吧,還要去趟吉城”
李學武閉著眼睛,享受著她難得的溫存。
聽見李學武說只有三四天,周亞梅嘴角動了動,手上的動作也不由得停了下來。
再反應過來,又慌亂地快速擦了,掩飾著自己的內心。
李學武看了她一眼,無奈地說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