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幫助李學武,硬的不行就只能來軟的了。
嗯,是真的那種。
都說柔情似水,火鍊金剛,在周亞梅這裡,李學武深深地體會到了。
他也是比較喜歡這種心理治療的形式,怎麼放鬆不是放鬆啊。
更何況人家是心理醫生啊,他得遵醫囑呢。
就是這位心理醫生要求有點多,有的時候讓快點,有的時候又說讓慢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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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導,京城來電,事情有變”
李學武正在帶隊檢視鍊鋼廠和造船廠的工業發展規劃,沙器之走到他身體悄聲提醒了這麼一句。
“知道了”
先是點了點頭,把手裡的檔案看完,李學武這才站起身往出走。
等到了走廊,沙器之這才開始彙報道:“京城傳來的訊息,說是上面對讜委干預大學習活動程序表達了不滿”。
“具體情況定義為:臨時讜委會制約和限制了大學習活動的發展,從根源上……”
李學武站在窗邊,一邊聽著,一邊思考著他說的話。
現在這種情況絕對不是孤立現象,明顯是吹風,一定是會有後續的發展和動作跟上。
而看李懷德在京時候的表現,他也不難猜出,問題的關鍵就是這個臨時讜委會了。
楊元松藉著外面的勢,臨時掌握了主動權,可這個勢來的快,去的也快。
明顯的是,李懷德看出了這一點,上一次去津門就是要躲出來,這一次來鋼城也是如此。
他不想接這個風,更不想沾這個因果,楊元松要跳,那他就依著對方跳,全當是耍猴看戲了。
廠裡那些人有一個算一個,李懷德完全信任的一個都沒有。
最容易出問題的景玉農在鋼城,出了問題就是重大問題的李學武也在鋼城,他怕什麼!
現在這場風波在他的控制範圍內,正好用來曬曬底,看看誰有問題。
楊元松這一次折騰不起多大的浪,到時候他回去收拾殘局,都不用費多大力氣,便能掃清他在軋鋼廠最大的障礙。
沒了人心,又沒了上面的支援,楊元松走的這一步棋真是又臭又沒品,丟人丟到家了。
這個時候李懷德恐怕都要忍不住笑出聲了吧,這不是老天都幫助他嘛。
最後一塊攔路石自己作死給他挪位置,不知道的真以為楊元松腦子出問題了呢。
可這種判斷是依託於提前知道了關鍵資訊,李懷德打了一個資訊差。
如果楊元松知道這件事做不成,他也不會這麼莽撞了。
這世上最難買的就是後悔藥了,相比於後悔藥,更可怕的是絕望中的一意孤行。
楊元松現在就是這種心境,眼瞅著要掉溝裡了,可他還是忍不住的踩油門。
鋼城的訊息自然是沒有京城的快,楊元松早就收到這股風了,吹得他是透心涼,冰寒刺骨,四肢發麻。
退路是不要想了,從他決定親自下場賭一把的時候就自斷了那條路。
而當他把寶押在張國祁的身上時,這塊料差點把他給嚇死。
在醫院喊的那幾聲就像是開寶前賭徒們激動的吶喊,他已經看見骰子影了。
當時他就在想,要是出了豹子,還不是通殺啊。
李懷德一系所有人都被清除掉,還軋鋼廠一個郎朗乾坤。
到時候他掌握了管委會,又維護了組織的完整性,讓軋鋼廠平穩著落,他就是軋鋼廠最大的功臣。
誰不想大權一把抓,誰不想指點江山揮斥方遒,如果管委會一個人說了算,那他覺得由他來坐這個位置更合適。
在他看來,他對軋鋼廠是最無私的,也是最有價值的。
現在一股風吹過來,這些想法都如夢幻泡影,晃晃悠悠的似乎要破滅掉。
他從未想過,四十多歲的人了,還要用正治生命去詮釋一個成語——困獸猶鬥。
李懷德離開的第三天,他終於看清了對方在週一會議上的安排和態度。
當得知打敗自己的不是對手,而是自己的無知,這對一個有著豐富爭鬥經驗的幹部來說比槍斃他都難受。
李懷德擺足了以退為進的姿態,如果等對方回來,或者讓形勢往更惡劣的方向發展,那他就更沒有好下場了。
所以,現在他只能按照對方給他的路去走,一條道走到黑。
太狠了,楊元松心口微微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