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這個必要了,就像你說的,要是真有事,早就有事了”。
說完靠著辦公桌站了,點了點那份檔案道:“你下週不是要去鋼城嘛,以紀監副書記的身份去過問一下就行了”。
“這不大合適吧”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道:“文學書記可是我的老師,學生查老師?”
“正因為你們是這一層關係,我才認為你去合適些”
薛直夫很自信地說道:“我相信你的人品,更相信你的組織紀律性”。
“再說了,這又不是什麼大的問題”
薛直夫抽了一口煙,道:“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吧,畢竟都鬧到我這裡來了”。
“你說對吧?”
“您說的是!”
李學武點了點頭,道:“回頭我去鋼城的時候找相關的同志瞭解一下情況,到時候給您彙報”。
“嗯,這件事就交給你”
薛直夫點著頭,算是把這件事妥善處理了。
本以為這就是董文學一個人的事,他也是沒想到有人要插一槓子。
薛直夫就是再傻,也不會給別人當槍使,這個案子真有確鑿的證據還行,處理董文學一下也有個說法。
可現在董文學問題明顯已經被解決了,楊宗芳又來了這麼一下子。
到底是鋼城那邊不穩了,還是書記這邊有啥想法啊。
無論是哪邊有事,他都不想攙和進去。
尤其是最近李懷德同楊元松那邊勢同水火,引火燒身的事他可不想幹。
董文學就算是有問題,讓李學武出面就已經是在敲打他了。
而且能讓李學武答應出面就是一種手段和震懾,相信很多人都會看在眼裡。
這一次也就是董文學真著了道,不然他哪裡有機會跟李學武說得上這麼多的話,又談的這麼深。
紀監的人都心眼子多,不怕對方不說話,只怕沒有共同話題。
李學武也是為了董文學,不得不跟薛直夫斡旋,剛才答應接下這件事也是一種表態。
如果他壓不下鋼城的事,或者說董文學那邊真出了事故,那他就是第一責任人。
到時候薛直夫再出面處理,或者追究董文學的責任就沒人說啥了。
機關的組織生活就是這麼複雜,一環套著一環,只要你身在其中,就會被牽扯和羈絆。
有人如魚得水,有人磕磕絆絆,全在一個心計。
若是論心計,李學武終究是一個人,他本不想在這個時候出頭的,幹貿易工作就是為了躲避管委會和廠裡的爭端。
負責具體業務的人員會被特殊對待,在組織生活中可以有很多借口避免參與和競爭。
尤其是李學武現在的狀態,升不能升,調不能調,韜光養晦都不成。
身在機關,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沒有強大的自保能力,在這個年代,還不得讓人給你吃了啊。
李學武已經表現出狠厲的一面了,現在要突出他的能力了。
未來的時間裡,他是要靠能力進步的,沒人會喜歡一個好勇鬥狠之人。
薛直夫能主動跟他接觸,就是軋鋼廠決策層對他的一種接納和試探。
李懷德要帶著他玩,可防備著他上桌太早,當然了,這也是為了他好。
而楊元松已經不考慮他的個人情況了,是要掀開董文學,亮出這個團隊背後的他,提前讓他上桌玩。
即便是他現在還很弱小,可依舊是要逼著他走到前臺來限制李懷德。
這是一種飲鴆止渴的策略,現在讜委面臨著危機,楊元松已經顧不得這樣做會不會對李學武的未來進步和人生產生影響了。
舍小家,為大家嘛,領導總是要站在一定的高度上考慮問題的。
而幾方勢力下,程開元倒是沒對他表現出什麼敵意來,可也沒什麼善意。
人家的觸手和刀子還沒亮出來呢,那才是真正的韜光養晦!
薛直夫跟李學武的接觸更像是一種自保,或者說是試探的合作。
大家共處於軋鋼廠這個大鍋裡,沒人能真正的置身事外。
楊元松都有感於自身的危機、讜委的危機,他又如何能不自知。
如果只是他一個人的事,那還真就有可能當個直人,守住本心和本性。
可紀監委上上下下多少人呢,如果因為他的一個選擇和疏忽,造成了這些人的工作動盪,他就真的是難辭其咎了。
李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