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硬骨頭都是放在最後進行攻克的,也有可能是她故意這麼安排的。
上週開會的時候就已經定下這周去營城接受造船廠的計劃了,給她佈置談判計劃的時間就這麼多,如何安排都是她決定的。
李懷德和李學武是按著她的腦袋把聯合企業交出來的,她自然是不甘心的。
從一開始,聯合企業就是橫亙在雙方之間的一道溝壑。
雖然現在雙方架設了互通的橋樑,但溝壑就是溝壑,填不平,堆不滿。
有不平和不滿,就會有一些明裡暗裡的手段。
李學武在上週六會議上就已經能感受到來自景玉農的為難和考驗了。
當然了,對方掩飾的很好,或者說高階的獵手已經能在不經意之間下好了陷阱。
都是老獵人了,李學武眼睜睜的看著她撅著腚在那給自己挖坑而無動於衷,並且還接了這個任務。
只能說他是顧大局,識大體,知道以什麼為重。
這些盤外招都只是說明對方無力抵抗之下的倔強。
有倔強才有意思呢,會讓這個工作更有激情。
畢竟誰不想體驗一種馴服的快樂呢。
景玉農很“頑皮”地把京城化工廠留給李學武,就是想試試他到底有沒有真本事。
李懷德在會議上說了聯合企業還是由她負責,可沒說聯合企業的幹部都由她負責配置。
一塊蛋糕幾家分,李懷德一份、她一份、李學武一份、谷維潔一份,就連在鋼城的董文學都能分著一份。
為啥?
因為她加入到這個圈子後也能從其他人的手裡拿到一份。
由她所管理的財務和人事部門在她同李懷德緩和關係後,所有與這些人管理的部門間溝通工作逐漸變得方便了起來。
互為滲透,交叉合作,這是信任基礎。
別人都無所謂了,地位在那擺著呢,她就很不服李學武。
所以李學武想要拿到他在聯合企業的那一份,得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
現在證明的機會來了,京城化工廠。
要說起來,李學武跟京城化工廠還是“老鄉”呢,是很具體意義上的老鄉。
因為他小時候就經常聽衚衕裡的街坊說是在京城化工廠的前身——京城新華化學試劑研究所這個單位上班。
這單位最開始就在他家衚衕口不遠處的一個院子裡。
五零年建廠,五一年搬走的,那時候他還小呢。
創辦這個工廠的人是一個留洋博士,在街坊鄰居嘴裡是個很有名氣的人,不過建立完沒兩年就死了。
要說這個工廠有多牛,得看他孕育了多少牛嗶單位。
京城化工二廠、三廠、四廠、研究所,以及後來的京城工業大學都是這個研究所建立出來的。
建廠八年,四千七百多名職工,年產值不到1.4個億,這是在當年啊。
當時還去德國學習了先進的化學生產和科研技術,喊出的口號也嚇人:
“京城化工廠要成為東方伊默克(E.merck)!”
“在東郊辦起化工托拉斯!”
好麼,不懂伊默克無所謂,畢竟這玩意是醜國給冠名了的,但敢叫化工托拉斯的就一定代表他們有信心,也有這個能力了。
軋鋼廠想要在化學領域進行技術延伸和產品變現,京城化工廠是繞不過去的一個坎。
京城化工廠的規模很大,大大小小的化工廠有十幾處。
但是,因為化工企業的危險性和侷限性,在選址和人事問題上是有客觀困難的。
廠子多,規模小,位置分散,四九城東西兩個方向都有他們的單位。
這種情況造就了他們的工人工作地點分散、管理分散、福利和輔助產品供應成本高。
簡單的說,華清大學附近有個分工廠,火車站外路一直走到頭的城牆根底下也有個分工廠。
要辦一個工具廠,可哪頭兒啊?
小了不頂用,大了不值當,哪哪都夠不上,管理也麻煩。
所以軋鋼廠提出合作辦廠,把三產和配套工廠整合在一起,節約成本,又能調節人事結構。
想法是好的,化工廠最初也很願意跟軋鋼廠合作,畢竟站在化工廠的角度看軋鋼廠也是行業大牛。
這還不是雙方合作,強強聯合,而是多個工廠共建聯合工廠,一次性解決所有的配套工廠問題。
進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