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父心中自有疑問,可不會這個時候回頭去問女兒,只是一個勁的趕張德利走。
冉母看著閨女流眼淚,心疼地拉住了她的手安慰著。
等周圍有鄰居們出來了,張德利罵罵咧咧的走了,冉父這才轉回了身。
張德利走的時候還在罵著騙子,他不知道自己閨女騙他什麼了,他就知道張德利瘋了。
“不要搭理他,走,進屋”
冉父冷著臉跟愛人和女兒擺了擺手,不願意一家人成為鄰居們的談資。
教師這個行業說是文人,可也有高有低,良莠不齊。
即便是國學大師也有性格另類的一面,因為貓動手打架弄成仇人的都有,更何況喜歡嚼舌根的呢。
冉秋葉哭著同父母進了裡屋,可面對母親詢問是否有人幫助自己家時,她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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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突然的,紅旗和東風就對上了。
又好像劇本里早就寫好的,兩邊的人矛盾日益凸顯,真就鬥起來了。
本就是兩不相容的思想和理念,又被圈在了同一個環境內,不出問題才怪了。
以前兩邊都顧著發展,鞏固自身利益,不會這麼明目張膽的動手。
可今時不同往日,八月八日,也就是昨天,上面連續召開了兩個會議。
會議結束後,傳達下來的精神已經從綱領上正式確認了大學習活動在集體的領導地位,也標誌著一個大時代正式的拉開了帷幕。
簡單點說,為啥這個會議開完就出現紅旗和東風的針對性活動了。
這還得從會議綱領的正治意義說起,會議確定了大學習活動的地位,也代表了組織和領導大學習活動的人的正治地位。
再具體一點,李懷德到了收網的時候了,掌握大學習組織權利的人就能領導軋鋼廠的未來。
因為大學習活動是有排他性的,你不遵從組織的領導,不服從大學習的活動安排,不如實交代個人問題,不同身邊以及自己的歷史劃清界限,那就意味著你是組織的背叛者,軋鋼廠的背棄者。
最具代表性的人物就是楊鳳山,今天早上,一份免職通知徹底打破了軋鋼廠決策班子的平衡。
廠長楊鳳山被免去了讜組副書記的職務,並且徹底從讜組中被清除了出去。
如果一個廠長,不能兼職副書記,就代表他的位置已經極為不穩固了。
可更讓眾人覺得他要倒下的標誌是,按照紅旗社的提議,廠讜委決定由廠長楊鳳山帶頭,下放服務處勞動隊進行勞動學習。
說是帶頭,說是學習,可也只有他一個人下去了,學習成了掃大馬路。
紅旗社現在鬧的很厲害,針對楊鳳山的活動和宣傳一次又一次的在大食堂和辦公區組織展開。
而機關裡,已經有一部分人為了明哲保身,主動宣告與楊鳳山劃清界限,不願意服從其領導了。
針對楊鳳山還不算,王敬章因為昨天的兩個會議刺激的紅眼了,知道東風的後面是李懷德,他正面一定幹不過對方,想的就是先下手為強。
所以紅旗的大報貼滿了全廠,攻擊東風不說,還把下一個爭鬥的目標定準了李懷德。
這可算是當面鑼對面鼓的幹上了,王敬章一面刺激李懷德,一面出頭組建軋鋼廠自己的工作組。
他的意思很簡單,在軋鋼廠的決策層以外再成立一個領導團隊,直接越過廠領導,透過大學習活動直接干預軋鋼廠的管理。
這不就是李懷德想要做的嘛,可這個時候還沒到發力時機呢,李懷德不慌不忙地看著他上躥下跳的耍猴戲。
即便是紅旗社的宣傳干將房立寧和傅林芳文筆犀利,言語狠辣,可他也穩如泰山,根本沒有露面。
跟楊鳳山可不一樣,李懷德小心謹慎多了,昨天下班的時候特意打電話叫了李學武過去。
說是談工作,其實就是送他下樓,有李學武在,紅旗社那些上樓要鬧的人全都靠牆跟站了。
不是他們不熱血,不是他們對變革不夠熱情,而是李學武帶著槍上的樓。
他們無法忽視李學武腰上的槍套,就像他們無法漠視自己的生命一般。
你要說別人卡個槍,他們準覺得是裝的,有可能槍都是空的。
但李學武不一樣,他們都清楚的很,李學武的槍裡不用賭,一定有子彈,還特麼敢開槍。
誰敢針對他啊,迄今為止,紅旗社不敢上門貼大報的地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