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奪權了,自然是要由馬前卒來趟一趟這場渾水的。
王敬章的心態已然發生了變化,從跟從工作組一起到現在的合作姿態,他是要自己挑大樑了。
上午的會議不是說了服務處的青年突擊隊是東施效顰嘛,現在王敬章就給廠裡來了一個大鬧天宮。
這麼多的青年突擊隊人員在樓下,可不就是在給楊元松和楊鳳山上眼藥嘛。
而工作組也是樂於見到這種情形的,有中層的幹部站出來就好,只要他們反對軋鋼廠的班子,那工作組就有跟上面建議調整軋鋼廠領導班子的理由了。
也別說王敬章狠,人被逼到一定地步了,可能身體裡的兇狠便要暴露出來,潛力是無限的,威脅也是無限的。
知道廠裡要動他的位置,那王敬章就要動廠領導的位置,這倒是讓軋鋼廠熱鬧了起來。
尤其是當樓下喊出了變革的口號,貼出了楊鳳山等人的大字告,這場鬧劇變的更加的荒誕了。
出現現在這種狀況,樓上正在開會的眾人更是不敢輕易處理他了,怕引起更大的反彈。
穿鞋的自然是怕光腳的,哪個廠領導會跟一個精神病去對立。
王敬章在週一下午主導的這場鬧劇直接影響了軋鋼廠關於年中會議安排的走向,影響了正在三樓開會的廠領導對待某些問題的態度。
本來大家已經習慣了廠裡每天的大字告和舉報信,更習慣了各個單位的年輕人湊在一起討論學習活動,更習慣了不時出現的鬧劇。
但像是今天這麼大的鬧劇他們還是真是意想不到的。
樓上開討論會,樓下開討伐會,軋鋼廠的名場面了。
鬧劇一直持續到下班,而樓裡的領導都是等著人散了才下的班。
週三早上李學武來上班的時候發現對面的主辦公樓不僅僅是公告欄了,連辦公樓的大門、大廳等位置都被貼了大字告。
李學武沒去看,沙器之去看了看,回來告訴他,說全是批判廠裡決策層的,內容很犀利,全是從實際出發的,很容易引起共情。
這卻是王敬章發力了,也看出王敬章先前是被冤枉了。
要是王敬章真的出手,應該是現在這個效果,怎麼會是無中生有的局面呢。
這是廠裡中層幹部啊,還是服務部門,什麼訊息不知道啊,他們要真的搞大字告,威力就應該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好像真的像是在發洩怒火和自證清白似的,主辦公樓牆上的大字告句句是真,真往廠領導的肺管子上戳了。
楊鳳山的小舅子、李懷德的劉股長、景玉農的小心眼,聶成林的評語比較狠,蠻橫霸道、胸無點墨、廢材一個!
讜委這邊的楊元松則是老好人,不管事;谷維潔是愛管事,管閒事,薛直夫是閒事都不管。
沙器之給李學武敘述中大字告的內容,他自己說的都咧嘴。
打人不打臉啊,以前的大字告都是子虛烏有的事,罵了也就罵了,不痛不癢的。
可這次不一樣,刀刀紮在心口窩,讓出來進去的機關人員議論紛紛。
更嚴重的是,今天在樓下聚集的人比前天和昨天還要多,好像經過一兩天的發酵,麵糰變大了一般。
李學武知道,這件事比單純的聯合企業事件,以及居民區事件還要棘手。
那些都還是有具體的原因,只要把根本問題解決清楚就行了,但現在不一樣。
現在是扣帽子了,且鬧的也不是實事,而是有要掀桌子的嫌疑。
前天晚上開始鬧,昨天鬧了一天,今天又開始了,李學武知道,現在的這股火撲不滅了,且有春風吹又生的趨勢。
即便是今天滅了這股火,這些火星子也會被風吹起來的,依舊是要熊熊燃燒的。
不把布林喬亞燒完,這風不會停,這火也不會停。
李學武站在辦公室窗邊看著好些個辦事員和工人參與到其中,想必對面樓上的楊元松和楊鳳山心裡也不輕鬆吧。
就在昨天,工作組的人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調查取證,調查的物件就是楊鳳山。
而隨著關於楊鳳山的舉報信越來越多,尤其是這幾天的大字告,審查楊鳳山的呼聲也甚囂塵上。
他是廠長,廠裡很多事情做的不到位,得不到職工的滿意,在這個時候就會無限的放大。
做的好時沒人說你好,做的不好時,他們是切身體會到的。
黃平在招待所搞的那些烏煙瘴氣,在後來的抓捕事件中,在列車炸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