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的過往,再想到人生種種悲歡,心中不由得感觸萬分。
“被糾纏陡想起婚時情景,算當初曾經得幾晌溫存。”
“我不免去安排羅衾繡枕,莫負他好春宵一刻千金。”
……
程派名劇《春閨夢》本是傳統旦角,也就是男子來表演的,可由青衣來唱,卻是低迴婉轉,幽約怨菲。
這一目曲藝,真個唱出了“黯鄉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夢留人睡。明月樓高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的精魂。
就連李學武這樣不懂京劇的人都被佟慧美兩人的嗓音所折服了。
柔腸百轉不辭苦,
化雪潤春與君訴。
明眸青絲俏佳人,
夢裡不覺夜已深。
李學武是早上五點多離開的,夜深了,他也懶得動,早上起來的時候,兩人還睡著。
不過佟慧美在李學武起的時候也醒了,見他下了床,便也跟著起了。
打洗臉水,幫李學武整理衣服,手忙腳亂的,卻是嘴角帶著笑意的。
佟慧美是要幫李學武準備早飯的,可卻是被他拒絕了,玩笑說辛苦一晚上了,再回去歇歇,惹的佳人幾許羞。
昨晚看得不真切,經過一晚上的深入溝通和交流,佟慧美好像透過迷霧,看清了這人一些。
送李學武出門的時候,佟慧美是有些不捨的,他從來不會說什麼時候來,也不會說什麼時候再來。
他好像離的很遠,又好像離的很近,他的突然出現和離開,會讓她忘卻了時間和空間的距離,思想也模糊不清了。
看著汽車遠去,佟慧美留戀地再看了一眼街角,這才將大門關了,抿著嘴,嫋嫋婷婷地往回走去。
剛進屋,卻是瞧見金姣姣坐在床邊打著哈欠,一副累極了,睡不醒的樣子。
“他走了?怎麼不叫我?”
“還說呢,睡的跟豬似的~”
佟慧美嗔道:“他又是洗臉的,又是開車的,你都不醒,我還能叫你醒啊~”
“啊~~~~”
金姣姣再次打了一個大哈欠,見佟慧美都說了那人走了,便一個後仰,直接躺了回去準備繼續睡。
眼睛睜不開,腦子不清醒,嘴裡更是呢喃道:“不怨我,是他,是他自己的原因,誰讓他不讓我睡覺的……”
“淨胡說~”
佟慧美嗔了她一句,再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只聽見金姣姣已經又睡著了。
“這人~”
看著兩條腿光著耷拉在床邊,佟慧美無奈,只能過去搬了她,讓她好好睡。
可剛才已經睡著了的金姣姣這會兒卻是睜開眼睛望著她問道:“姐,咱們這算什麼?”
“算……”
佟慧美一個字說出口,卻是再也答不上來了,愣愣地望著姣姣,心裡迷茫著。
是啊,她們,這算是什麼呢?
——
今天是週日啊,所以今天的四九城比平時甦醒的更早。
指揮車出了衚衕口,便見大街上已經是車水馬龍的了。
車最多的是腳踏車,大馬路上給汽車只留出了一條道,可也夠用的了。
公交車這個時候已經發車了,單位裡的小汽車很少出現,多是三蹦子和四輪小青蛙。
這兩樣運輸工具怎麼說呢,跟後世滿街跑的老年代步車差不多吧,都是那個玩意兒。
用途不一樣,這兩樣是運輸工具,不是交通工具,不能坐人,得是拉貨物。
一般大單位的食堂採購或者煤站、運輸站用這個,馬力小,裝的也不多,吃的也少,在城市道路上跑著正合適。
這兩種車多是當前生產能力和造車能力不足的一種無奈表現,後世的老年代步車更應該是交通規則要求的一種變通。
沒有駕駛本怎麼了?
還不是照樣能開路虎、大g?
還有開保時捷的呢!
跟現在可不一樣,現在就那麼幾種汽車車型,還都是公家的,私人少有帶汽的。
有的是買不起,有的是沒地方掏噔汽油去。
婁父的那臺伏爾加m24都閒置了,就是嫌棄汽油不方便,雖然李學武給過他幾次汽油票,可老跟李學武拿也是不好意思的。
最後那臺車直接放在了俱樂部裡當公車用了。
跟婁父一樣想法的還有其他幾家,這個時候倒大方起來了,金子都花了,車算個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