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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沒求著去當廠長,只是覺得自己的表現好了,是不是調過去弄個副廠長噹噹。
解決了副廠長的待遇,再回來就能當軋鋼廠的副廠長了。
這事不用把話說明白了,和尚頭頂的蝨子,明擺著呢。
景玉農看著手裡服務處提交上來的報告,心裡盤算著花費和效果,同時也在看王敬章這個人得不得用。
畢竟以前是李懷德的人,現在這幅模樣,她也有點兒含糊。
就因為自己以前歸李懷德管,現在王敬章才麻爪的。
這不,一個大處長,眼巴巴地跑這邊來主動彙報起了工作,還一談就是過半個小時,連站在門口的秘書提醒都視而不見。
“我知道了”
景玉農還是比較有威勢的,和煦著臉色,說了些支援的話,又強調了幾句注意影響和預算的注意事項,將王敬章送出了門。
她如果不主動提出有事兒,怕不是王敬章要跟她談到晚上去。
門口的人能煩,可她不能煩,這是一處之長,千金還得買馬骨,她可不是得勢翹尾巴的人。
這軋鋼廠裡的水忒深,小心點兒沒有錯。
送走了王敬章,又請了等在門口的辦事員們進來彙報簽字。
今天的辦事員們都覺得景副廠長比以前好說話的多了,態度也好了。
這收買人心做的是相當的到位。
辦事員們都是老油條了,哪裡不清楚這些個,各自在心裡想著,臉上卻都是謹慎小心的模樣。
因為領導這幅虛懷若谷的時候大家就應該謹慎小心。
而大家謹慎小心,領導就會更加的虛懷若谷。
即是做給自己看的,也是做給別人看的,齁累的慌。
景玉農的秘書悄悄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隨後便見景玉農手裡的筆停頓了一下,便又繼續忙活著,好像沒聽到一半。
而秘書也是玲瓏人,見領導沒有表示,已經退了一步,忙自己的去了。
同樣門庭若市的還有副廠長鄧之望的辦公室,張秘書正緊張地安排著來彙報工作的幹部。
他雖然臉上僵硬地保持著謹慎冷靜,但在內心卻是高興的要死。
什麼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啊,領導有權勢,他們當秘書的就有面子。
辦什麼事兒也方便,不然呼呼噠噠的跟著領導從一個單位調到另一個單位是為了啥。
早先有句老話兒,叫千里為官只為財,當然了,現在不叫說了。
現在都是公僕。
但公僕也得吃飯啊,也得柴米油鹽啊。
適才銷售處業務科的副科長給了他幾張油票,他就給人家安排了提前的位置。
因為那位副科長知道他喜歡摩托車,單位裡的雖然可以騎,但得自己加油。
現在的油站可不對外,你說自己有車就來加,都是要油票的。
這玩意兒的影響有多大,知道的都知道。
張秘書當然也看見保衛處的指揮車離開了,但也就撇撇嘴沒在乎。
他是不敢招惹李學武的,就算是領導得道了,他也不敢。
但並不耽誤他在心裡給自己打氣,照現在這種發展,那鄧副廠長註定是要掌權了的,他以後的安排絕對要好很多。
所以他也不眼氣李學武的年輕位高,十年後誰是誰還說不好呢。
進了屋,給彙報工作的工程處的幾位幹部倒了茶,領了幾句誠懇的謝又出了屋。
在走廊正好碰見廠辦的主任徐斯年領著新來的大學生轉單位。
“徐主任好”
“哎,小張好”
徐斯年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點了一下頭,看了一眼鄧之望望辦公室,笑著說了句辛苦,便往樓下去了。
兩人都在一個樓層辦公室,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他可不敢小瞧了徐斯年,廠辦主任沒有老實人,這誰都知道。
他是沒小瞧了徐斯年,可徐斯年卻是沒看上他。
別看徐斯年是笑著應他的,可徐斯年是出了名的笑面狐狸,跟特麼誰都是笑呵呵的。
你要是把他當老好人,那他準要賣了你。
這會兒跟著他下樓的一眾大學生都謹慎地抱著自己的筆記本,努力學著廠裡這些秘書的模樣,跟在主任的身後,像是剛出殼的小鴨子一般。
徐斯年倒是好耐心煩兒,從三樓開始,一個區域一個區域地給這些剛分來的菜鳥們講著軋鋼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