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聶連勝覺得信任了李學武。
而李學武嘛……
喝完吃完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
兩人下了樓,聶連勝帶著李學武直接往出走,提也不提結賬的事情。
李學武見聶連勝不提,便也裝作不知道,跟著一起往出走。
這是聶連勝在跟李學武亮勢力呢,也是在給李學武亮自己的弱點。
這個時候提結賬不僅僅是打聶連勝的臉,也代表剛在酒桌上說的話都不算數了。
見聶連勝紅著臉,一臉酒氣地往出走,那個叫秀芝的跟著送了出來。
“吃好了兄弟?”
“呵呵,謝謝您招待!”
“兄弟您客氣!”
就說了這麼兩句話,李學武開啟車門子跳上了212。
聶連勝拉了一下車門沒拉開,險些滑倒。
“瞅著點兒呀你!毛毛愣愣的,跟年輕人比啊?”
婦女扶了聶連勝的胳膊,伸手拉開了車門子。
“呵呵呵”
聶連勝笑著看了婦女一眼,抬腿上了車,關車門子前順手摸了婦女的臉一下。
“呵呵呵,回屋去吧,死啦冷的,我們走了”
這婦女瞪了聶連勝一眼,但也沒說什麼,站在路邊看著聶連勝還沒拉上車門子,車便開了出去。
聶連勝躺在座椅上,喘了一口酒氣,隨後說道:“她男人就是我們隊裡的,六槍,呵呵,扔下一丫兒一小兒”。
李學武從兜裡掏出一盒煙對著聶連勝示意了一下。
見聶連勝抽出一根兒點了,回手放在嘴邊叼了一根兒,用火機給自己點了。
“正常,他還是幸運的呢,家裡的有人照顧,我們好些個還沒等有後呢,骨頭渣子都沒撿回來”
李學武現在對這些看的不重,也更能從另外的角度理解這些事情。
都是錢鬧的,有錢誰都是情義兒女,沒錢別說情義,兒女先特麼餓死了。
可能是生死見的多了,李學武身上自然而然有了彪悍之氣。
說是彪悍之氣,說是殺氣,其實就是看慣生死,漠視人命的肆意。
聶連勝見得多了,自然知道李學武是什麼人,也敢跟李學武交朋友。
到了聶連勝單位大院,也沒跟李學武說什麼,而是跳下車擺了擺手,便轉身進了大院。
李學武踩著油門回了鍊鋼廠。
這會兒鍊鋼廠周圍肅靜的很,只有護衛隊員在警戒著。
李學武將車停穩了,便見於德才擦著汗從招待所的大門走了出來。
“啊,李科長,您回來了”
於德才正想著什麼,見李學武走過來,猛地一抬頭,嚇了一跳。
李學武看了看於德才腦門兒上的汗,眯著眼睛說道:“不怕著涼啊?”
於德才順著李學武的目光,一摸自己的額頭,這才發現一腦門子的冷汗。
“呵呵……呵呵,屋裡熱,屋裡熱的”
李學武看了看在褲子上擦手的廠辦秘書,邊往屋裡走邊拍了拍於德才的肩膀。
感覺到李學武的手一捧自己的肩膀,於德才便是身子一抖,腿兒差點兒就彎了下去。
從樓上下來的時候,腿就是在打著顫,這會兒感覺全身的力氣都隨著汗水流失了。
“屋裡坐一會兒再走吧,這大冷天的,小心感冒”
李學武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伴隨著的是大門的閉合聲。
於德才回頭看了看還在呼扇著的木頭門,咬了咬牙,手在褲子上使勁兒擦了擦,轉身跟著李學武又進了招待所。
鋼城招待所要比軋鋼廠的那座規模小一些,但是該有的東西都是有的。
李學武指了指旁邊的休息區,示意於德才坐。
這會兒太陽透過樹梢,正好照射在大廳休息區的沙發上。
於德才對著站在吧檯裡面看著這邊的服務員示意了一下,跟著李學武坐了過去。
李學武背對著陽光坐在了沙發上,於德才則是側著玻璃窗坐了,小心地看了李學武一眼。
服務員麻利地給這邊端了一壺茶,兩個杯子過來。
於德才擺手制止了服務員,自己動手給李學武和自己倒了茶。
李學武翹著腿,身子斜著靠坐在沙發上,看著有些“禿然”的於德才,問道:“你多大年齡了?”
於德才端著茶壺的手抖了抖,隨後將茶壺放在托盤裡,將手裡的杯子放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