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點點頭,將手裡的本子合上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那……廠長,我先回去了,您忙吧”
“好,多注意各處室的協調,做好後勤保障工作”
“是”
說著話,張國祁拿著筆記本走出了廠長辦公室。
在看見廠長合上筆記本的時候就知道那是送客的時候了。
張國祁又不是剛參加工作的小年輕,當然不會因為沒有得到自己想聽的就顧此失彼。
但走出辦公室後還是感覺有些患得患失。
就連走過來打招呼的徐斯年都是笑了笑應付了過去。
徐斯年倒是眼睛好使,看著張國祁下了樓,走進廠長辦公室。
看見廠長在辦公桌上寫著什麼,便拿了桌上的水杯給續了熱水。
端著茶杯走到楊鳳山身邊,邊把茶杯放在廠長的手邊,似是不經意地說道:“王敬章去李副廠長辦公室彙報工作了”。
王敬章就是李學武總叫王胖子的服務處處長。
“嗯”
楊鳳山頭也沒抬,只是手裡頓了一下,又繼續寫了起來。
看見廠長的動作,徐斯年輕聲說道:“也是孫佳去送材料遇見的,倒是提起了鍊鋼廠,他不是要調鍊鋼廠了嘛,就聽了一耳朵”。
這回楊鳳山連“嗯”都沒有了,手上的筆鋒不斷。
“這兩天機關比較活躍,晚上俱樂部還挺熱鬧,聶副廠長都去了兩次,呵呵”
確定楊鳳山聽見了,徐斯年也就不再多說,收拾了辦公桌上已經批閱好的檔案便出去了。
而在徐斯年走後,楊鳳山放下手裡的鋼筆,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開始思考了起來。
軋鋼廠招待所。
許寧剛從機關樓回來,便被門口服務處的張松英截住了。
“所長,您嚐嚐這個糖,還是什麼亞進口的呢”
好像不是故意的似的,張松英在門口遇到了許寧,然後遞給許寧一塊兒糖紙包裹的球形糖。
許寧笑著看了看手裡的糖球,然後說道:“別抻著了,想問啥趕緊問”。
“呵呵,我有啥問的,就是讓您嚐嚐糖”
看著張松英不問,許寧抬手晃了晃手裡的糖球說道:“那我可不敢吃,怕糖衣裡面是炮彈”。
“哎呀,所長您可真討厭!”
張松英嬌嗔著說道:“好心請您吃糖,您還這麼說我”。
“呵呵呵,你是想問我幹什麼去了吧?”
許寧笑著說道:“想問就直接問嘛,拿逗小孩兒的手段對付我”。
“呵呵,那所長您去幹嘛了?”
張松英被許寧道破心思也不尷尬,玩笑著將心裡的問題問了出來。
剛才她可是看見人事處的幹部過來做民主測評了,又找了許寧去談話。
“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幹什麼?”
許寧笑著將糖球剝開糖紙放進了嘴裡,笑著看了一眼張松英便往辦公室走去。
張松英知道了確切答案,心便開始緊張了起來,比她去鋼城上任還緊張。
秦淮茹見許寧進了辦公室,也從前臺走了過來,拉著張松英去了對面兒的食堂。
這會兒還沒到飯點兒,所以食堂裡也沒有人。
“所長他說什麼了?”
秦淮茹拉著張松英在角落的桌子邊坐下,口中緊張地問道。
“就是上次說的,他可能得調走了”
“還真是啊!”
秦淮茹緊張地攥著手,眼睛看著桌面有些出神。
上午人事處的幹部過來給許寧做民主測評,秦淮茹就已經猜到可能是這麼回事兒了。
現在得到了確切訊息,更是對招待所接下來的人事變動產生了擔心。
“放心吧,他那麼硬,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聽見張松英的話,秦淮茹瞪了一眼,嗔道:“別亂說啊!”
張松英笑著說道:“好好,我是說有我幫著你呢,有啥好擔心的”。
“你當咱倆就能鎮得住了啊?”
秦淮茹對招待所接下來的工作還是有些心裡沒底,畢竟才一個多月,人事關係剛剛磨合好。
現在出現變動,對還沒準備好的她確實是個挑戰。
雖然李學武沒有跟她說過這邊的安排,但是強調了幾次讓她加快學習和整理好招待所工作,不就是為了頂許寧的班兒嘛。
前幾天張松英突然找到秦淮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