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衛東一屁股坐進了車裡,好奇地磕磕絆絆地問道:“為啥?”
“茶,查,茶具,杯具,悲劇,懂?”
李學武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道:“下次別跟我裝體面人了,在家裡我用不著兄弟給我裝體面。”
“我特麼的……”姬衛東趴著車窗咧咧嘴說道:“你都要給我說哭了,可我真是沒特麼想那麼多!”
“滾犢子吧你——”
李學武給司機知會了一聲,目送著他離開。
於麗從後面跟了上來,笑著問道:“他喝多了?”
“呵呵——沒多,就是想說話了吧。”
李學武轉回身微微搖頭道:“都是驢糞蛋,表面光,肚子裡多少糟心事不敢說唄。”
“你不會也是這樣吧?”
於麗看著他說道:“你有多少心事都自己扛著,忍著。”
“說給誰聽?給你啊?”
李學武笑著抓起她的手腕看了看,上次送的手錶戴上了。
“甭說你聽得懂聽不懂,說給你聽了就是在害你。”
“心疼你嘛——”
於麗無奈道:“一看到他有個朋友可以傾訴,可以肆無忌憚的耍酒瘋,可我就沒見過你耍酒瘋。”
她有些心疼地說道:“你要是覺得辛苦了,找個沒人的地方吼兩嗓子,別鬱結在心裡。”
“你最近是不是看《紅樓夢》了?”
李學武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臉,說道:“你把我當林黛玉了,還是賈寶玉了,還心情鬱結。”
他扯了嘴角道:“你不知道我這人最是忍不了隔夜仇嗎?該出手時就出手,咔咔——”
“呀——!”
屁股捱了兩巴掌,於麗嗔怒著回了他兩下,隨後輕聲問道:“週末你下午來吧,晚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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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呢?”
李學武一進屋便逗著冉秋葉問道:“我可是特意來見老爺子的。”
“大晚上的你就來看我爸的?”
冉秋葉瞥了他一眼,轉回身往屋裡去了,臥室裡傳來詢問聲:“晚上吃了嗎?”
“有個朋友從外地回來,聚了聚。”
李學武在門口的洗臉盆裡洗了手和臉,接過冉秋葉遞過來的毛巾問道:“又對付的?不正經吃飯可不成。”
“沒,饅頭和炒小白菜。”
冉秋葉接了他手裡的毛巾,在洗臉盆裡兌了些熱水投了,幫他擦了身上的汗。
“喝了多少啊?怎麼身上有酒味,嘴裡沒有呢?”
“喝身上了唄,呵呵呵——”
李學武笑著逗了她一句,等擦完了,不等她去投洗毛巾,抱起她便往臥室走去。
冉秋葉也不矜持,順手將毛巾扔在了櫃子上,回手解開了自己的頭髮。
女人做了決定以後,比男人還要果決。
冉秋葉如此,招待所的小金也是如此。
在跟李學武談話後,一上午的時間便寫好了那封信。
李學武看過之後改了個標題便透過關係投了出去。
他是沒著急的,倒是小金等在招待所,還以為這封信石沉大海了呢。
十九號,週一。
李學武在家看完了報紙才出來的。
一到單位便接到了任曉宇的電話。
“哥們,玩大了啊。”
任曉宇在電話裡苦笑道:“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人家還以為我給你出的主意呢。”
“不能吧?”李學武眯了眯眼睛,拿著電話說道:“哦,也許紅星廠在他們眼裡不值一提吧。”
“或者我李學武在他們眼裡就是個無名小卒,對吧?”
“你大姐今天早晨跟我生了一回氣,你就別寒磣我了。”
任曉宇苦笑道:“我要能協調下來,早就給你辦了,關係卡住了。”
“正常,我理解,跟你沒關係。”
李學武語氣帶著點狠厲地說道:“冤有頭,債有主,我這一刀砍出去,定要對方提頭來見我。”
“怕不是提頭那麼簡單的事了。”
任曉宇苦澀地說道:“上面很生氣,今天一早那邊的街道就都被停職等待處理了,區裡也一樣。”
“這我不管,愛誰誰。”
李學武冷聲道:“我拜不到的廟門,見不到的菩薩,在我這就不算真神。”
“要真是小鬼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