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看來,這保衛幹部能管工業,多半是嘴好。
直等到中午飯時間,由李懷德邀請,安排他們前往招待所就餐。
看著桌上豐盛的宴席,以及服務人員的穿著和考究的禮儀,孔曉博一邊在心裡腹誹紅星廠的奢靡,一邊在酸京城的工廠就是富裕。
中午飯按道理來說是不能喝酒的,但人情在這嘛,大家第一次見面,總得來點酒助助興。
李懷德端起第一杯酒的時候就說了,量力而為,多少隨心。
今天交的是朋友,迎的是兄弟,酒不在多少,一切事上見。
好傢伙,知道的是廠領導在說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江湖人呢。
或許覺得李懷德這麼說是因為酒量不行,孔曉博倒是沒給他難堪,可作為主賓,酒是真沒少喝。
可喝著喝著就覺得不對了,紅星廠的人確實是量力而為,真沒客氣。
但是,那位年輕的幹部,也就是李學武啊,漸漸的成了主力。
桌上沒有敬酒,但他喝一杯,李學武就喝一杯。
副主任白光明喝一杯,李學武還喝一杯,隱隱的有了打擂臺的意思。
年輕人,自不量力!
孔曉博沒什麼反應,白光明卻是主動站出來跟李學武擺開了。
他想了,我東北來的,五十六度酒裡泡著長大的,你跟我比?
李學武正在找突破口呢,見著有人衝上來,自然使勁挖坑。
不勝酒力,玄玄欲倒的架勢拿出來了,直喝的白光明眼珠子瞪溜圓,也沒見他有倒下的意思。
其他人就完犢子了,連三輪都沒打下來,就偃旗息鼓了。
結果就是,孔曉博看著自己這邊自討苦吃,苦笑連連。
年輕人,不講武德!
你這麼能喝為什麼不早點說,看給我們喝的!
李懷德瞅著孔曉博嘴角直抽抽,忍不住偷笑。
他是真損啊,京城的兄弟單位都被他和李學武禍禍遍了。
現在老李打電話叫那些工廠或者單位的負責人喝酒,得提前說好了,李學武不在,今天友情局。
否則?誰特麼上你這個惡當啊!
我特麼是去喝酒啊,還是去玩命啊!
京城的禍害完,兩人又去奉城打了個遊擊,沒想到一回來就有人主動送上門了,他可損!
提前擺陣,說明白了點到為止,量力而為,好像是自爆其短,說了不能喝,提前舉白旗。
他就等著對方上鉤呢,我都說了這些話了,你們不得猛喝啊。
結果好懸,要不是對方的副主任被李學武釣著來勁,今天這局就黃了,他太刻意了。
好在是,魚兒咬鉤了,李懷德詐騙的樂趣來了。
且等著吧,看你們下午怎麼談。
你說不勝酒力?
我可沒有逼著你們喝啊,我都說了點到為止,量力而為。
好麼,我們歡迎你們是來談專案的,你手下的兵逮著酒往死喝?
你就說,你丟人不丟人?
要說壞,老李以前也沒這麼壞,後來他不是遇到小李了嘛。
上午薛直夫和谷維潔來見面了,程開元有工作,是中午來的。
除去又“病倒”的工會主蓆,以及在奉城的景玉農和董文學,廠裡的領導都到了,這夠意思吧。
薛直夫是老實人,覺得這種手段一般般,在業務上沒什麼用。
但這並不妨礙他看熱鬧,以及出於對李學武的信任。
這小子從來不吃虧,不上當,只有他坑別人的,沒有別人坑他的。
所以,只看著李學武一進會客室,跟李懷德這麼一招呼,他就知道今天老李小李要沒好下水了。
等程開元和谷維潔那都是精明透頂的人,早知道今天這局不簡單。
你就想吧,701工程專案組來者不善,老李和小李能沒防備?
這專案是李學武搞回來,特別讓老李露臉的,能給別人做嫁衣?
這兩個混蛋明擺著是在抖落那件嫁衣,勾搭人家的新娘子呢。
你搶我嫁衣?
那我搶你的姑娘不過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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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處長不吸菸嗎?”
孔曉博示意了手裡的煙盒問道:“來一支?”
“謝謝,我不吸菸。”
李學武笑著擺了擺手,道:“以前吸,後來戒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