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怕他,尤其是一瞪眼睛——”
於海棠笑著說道:“聽廠裡有人傳,說他以前在一線的時候,審訊還沒開始呢,一瞪眼睛,罪犯就啥都說了。”
“哈哈哈——太誇張了!”
卜清芳笑著說道:“那不是成了二郎神了嘛,勘破虛無嗎?”
“反正我看他害怕,笑的時候還好些。”
於海棠一出門便搭上了卜清芳的胳膊,兩人顯得很是親近。
這倒是很正常,這個年代,年輕姑娘跟長輩或者前輩一起走,關係親近便挽著胳膊。
於海棠這人多會來事兒啊,尤其是當了幹部以後。
以前的處長夫人的夢被張松英和秦淮茹兩人用大耳貼子嘎嘎給扇碎了,現在也知道自尊自愛了。
沒必要去追求男人提升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也就表現的矜持和正經了。
就連處物件都比以前謹慎多了,袁華現在還釣著呢,快成偏嘴了。
“領導,剛剛說的保險漲了,是啥意思?”
於海棠問道:“是廠裡要多交錢了嗎?”
企業職工保險繳納比例不低於3%,這也就意味著一名月薪32塊錢的普通工人,每個月要繳納將近1塊錢的保險。
紅星廠到年底前就有將近9萬名職工了,每個月的保險錢就得十多萬。
因為交一塊錢的職工雖然多,但數量較少的幹部和高階工交的多啊。
這裡注意啊,交保險錢,不是職工交,職工是不拿一分錢的,全是廠裡給交。
這職工工資總額的3%由廠裡繳納30%給總工會,剩下的70%留在統一賬戶上。
這年月可沒有保險個人賬戶,誰有病,誰核銷,都得從統一賬戶裡走。
要不怎麼說於海棠驚訝呢,廠裡這麼大方?
可聽著領導們剛剛談的話頭好像不是這個意思呢。
“不是,可能要有商業保險了,跟儲蓄銀行那邊搞的”卜清芳沒有說的太清楚,邊走邊含糊地講道:“可能有一些業務要恢復吧,以前有過的。”
“我只知道廠裡給繳納保險,可不知道自己還要買保險。”
於海棠笑著說道:“我很懷疑廠裡搞的這個保險能不能賣得出去。”
“如果賣不出去,也不會上會了”卜清芳解釋道:“籌錢是一方面,重要的是增加廠裡保險資金賬戶的風險抵抗能力。”
她給於海棠講了講廠裡搞金融銀行的目的和意義,也講了保險是資金籌備最好的渠道。
“聯合儲蓄銀行的行長是謝處長吧?”
於海棠聽了領導的解釋,眼睛亮了亮,笑著請示道:“等廠裡有訊息了,我請她做一期訪談節目吧。”
“嗯,你是會抓新聞的——”
卜清芳笑著點了點她,說道:“宣傳歸宣傳,核心問題要把握好,籌錢這種事不能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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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星廠缺錢嗎?
新專案投資咔咔上馬,京城、鋼城、營城三地基建熱火朝天。
不提其他非專案類投資和支出,僅僅是今年上半年,已經花掉大幾百萬元了。
可以說廠裡不缺錢,但也可以說缺錢。
再富有的人也不會嫌自己的錢多,紅星廠的資金大部分都在對外貿易上。
現有的訂單完成度,不斷地在給紅星廠提供流動資金。
雖然聯合儲蓄銀行和東方時代銀行的外匯結算業務沒有打通,但並不反感紅星廠把錢轉回來。
廠裡的投資資金池一直都很緊吧,要不是景玉農嚴格把控財務,這錢早趟乾淨了。
所以,李懷德要動保險資金賬,李學武阻止不了他,也不想阻止他。
反正兩年後財政院出臺政策,這筆賬都甩給企業自己承擔了,他有什麼好說的。
只能是趕緊挖池塘續水唄,不然紅星廠發展的這麼快,工人進來的這麼多,趕上退休潮,紅星廠都有可能幹倒閉了。
不用多,五年退休1萬人,紅星廠的財政壓力絕對背不動了。
所以,趁著現在時候好,挖池塘,養魚,賺錢。
池塘越大,保險基數越大,魚不能太多,不然就都缺氧死了。
紅星廠看似風光,實則也有滄桑。
這幾年必須走穩走好,否則摔倒了,就真的摔死了。
李學武就像是紅星廠的柺棍,該直的地方直,該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