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對針對軋鋼廠的不合理調查,更反對這一次對紅星軋鋼廠意見的忽視”。
“那就拿出點態度來”
李懷德捏碎了手裡的香菸,對站在一邊緊張到臉色發白的慄海洋吩咐道:“打電話問問杜領導在哪,我要去‘負荊請罪’了”。
“好……好的領導”
慄海洋身子哆嗦了一下,隨後快步走向電話,顫抖著手拿起了電話要去了工業部機關值班室。
“今晚辛苦一下,情況特殊”
李懷德看向薛直夫和景玉農說道:“廠裡沒有人我不放心”。
“我們現在就回廠裡”
薛直夫與景玉農對視了一眼,點點頭鄭重地說道:“您放心”。
“嗯,這樣最好”
李懷德點點頭,扔了手裡的碎煙,叮囑道:“如果今晚我沒有訊息,就不要打電話了”。
這麼說著,他看向薛直夫交代道:“同維潔同志說,不要浪費時間,做好廠裡的工作,發展大局不能受影響”。
“還有,關於開元同志的事”
他看向景玉農叮囑道:“嚴肅宣傳工作紀律,嚴格把控內部輿論,不允許出現任何波及到正常工作秩序的事情發生”。
“我明白”
景玉農認真應道:“今晚我就會同谷副主任展開這一工作的安排”。
“可以直接聯絡保衛科周瑤”
李學武在一旁補充道:“她可以信任,同時也能調動保衛處的特勤力量”。
說完,見景玉農皺眉看向他,緩緩點頭道:“於副組長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
什麼重要的工作是在這一時間能跳過他,直接安排保衛科科長周瑤執行保衛力量管轄的?
當然是維護穩定和管理。
換句話說,保衛組的於德才不能有事,至少在這件事明朗之前,李學武回不去的情況下,他不能有事。
李學武對於德才的信任與對周瑤的信任程度是一樣的。
保衛組不需要任人唯親,更不需要私相授受,沒有人可以挑戰李學武的權威,更沒有人可以挑戰他定下的規矩。
景玉農就是聽見他叮囑可以直接找保衛科周瑤,所以才想到了這一點。
李學武不能跟她一起回去了。
是的,在這一時間,李懷德對她和薛直夫都做了安排和叮囑,唯獨沒提李學武。
可李學武就坐在這間休息室,就在參與處理這次的問題危機。
所以,不用深思考了,李懷德在哪,李學武就在哪。
可以看得出李懷德對他的信任和需要,更看得出在危機時間他存在的重要性。
特別的,景玉農已經想到了李懷德的意思,那就是李學武的影響力。
關於李學武的背景,以及他在前段時間那個案子上的表現和參與程度。
更重要的是,李學武瞭解這個案子,清楚這個案子背後產生的影響波動。
他足夠資格幫李懷德參考參謀,也沒資格在接下來的博弈中主動伸刀子,分李懷德的蛋糕。
當然,經過此事以後,李懷德一定會更加的信任李學武,但這種利用和防備,又何嘗不是一種傷害呢。
在景玉農看來,李懷德不僅僅是要防備外來情況的侵擾,更在防備內部出現更多的傾軋。
直白的說,就是李懷德既不信任李學武以及他背後的董文學一系。
因為董文學與谷維潔牽扯頗深,又在鋼城掌控一方。
更讓李懷德忌憚的是,在營城的徐斯年與李學武私交甚好,與董文學在工作上的配合日漸默契。
一旦廠裡出了什麼事,極端的說,程開元僅僅是個開始,火燒到了他身上,那董文學一系必然在接下來的博弈中舉足輕重。
至少能確定谷維潔必然要站出來,薛直夫和景玉農迫於形勢,很有可能會團結在他們那一邊。
真到了那個時候,他李懷德是回來,還是不回來?
恐怕不回來尷尬,回來位置更尷尬。
所以,薛直夫和景玉農今天必須在軋鋼廠坐鎮。
谷維潔守在程開元家,李懷德要帶著李學武去闖關,要把程開元救回來。
這個時間不要說什麼程開元跟李懷德貳心,更不要說什麼軋鋼廠內部的博弈。
現在的形勢是,李懷德必須快刀斬亂麻,今晚沒有動作,可能程開元就堅持不住了。
到時候他吐口一些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