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
給單位辦事,即便是他的面子,也不能讓他往裡搭錢。
到時候是他招人,還是單位招人?
周常利經過門前打鬥那一件事,也明白了不少,做事有所收斂。
更讓他受教訓的是,這一次回來後藉著金盆洗手的機會,看清了四九城江湖裡的亂象。
他從圈裡跳到了圈外,更清楚地知道了頑主們其實就是犯錯,真追究起來,都不是小事。
這些人的未來是沒有出路的,甭說他們不願意跟著自己走,就是願意,他也不想帶著這些人走。
頑主們現在鬧的都當是玩,可以後就是命。
趙老四聽說他去了北海冰場,還以為他留戀京城呢,想要寬慰他大丈夫志在四方。
其實周常利一點都不留戀這裡的時光,這裡已經沒有他的江湖了。
要說風光,那也是曾經的,是虛無的,不切實際沒有未來的。
他也是十七八的大小夥子了,現在必須得像個男人一樣活著。
於麗給他報銷了宴請的費用,他沒有說什麼便收下了,就像在門口他也講明白了,他是在給誰做事,吃誰的飯。
委屈嗎?
可能吧!
不過當他把三百塊錢交給他爸的時候,老父親驚訝和慌張的目光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內心。
“拿著吧,我工資”
就這麼一句話,周常利說的理直氣壯,從未有過的自信和自豪。
他爸怕這錢來路不正,可他更怕父親不信他浪子回頭。
所以,什麼委屈和自尊,在面對家人時,這一刻都值得。
周亞梅知道他家裡的情況,本是決定自己帶著孩子先回鋼城,讓周常利多休幾天的。
畢竟就要過年了,她要把父母接到家裡去過年,周常利可是背井離家去工作的。
周常利拒絕了她的好意,堅持跟她一起走,北上回單位。
他很清楚,京城就是個旋渦,這裡沒有他的位置,更沒有他的生活。
再待下去,他難免的要被捲進來,到時候有死無生。
趙老四那麼混的人,現在都帶著弟弟搬到大宅門房裡住了,你當他是貪圖虛榮?
誰都不清楚,其實趙老四對這些事的嗅覺最為靈敏。
據他介紹,今年開始,也就是從這個月月初起,每天都有蜂群一般的“黃衣服”聚集在大廣場。
他們像沒頭的群氓,發洩憤怒,傳佈訊息,從黎明到黃昏,經日不散。
你別看趙老四閉門讀《論語》但他耳朵沒聾,江湖上的事他都門兒清。
那些黃衣服裡尤其以趙衛東這樣的人為例,急於借風上位,卻又被撤了梯子。
你想吧,上週在俱樂部門口那一架打的,是簡單的因為姑娘嗎?
當然不,是頑主們休養生息,開始復甦了。
自從四條江湖規矩定下,頑主們基本上看清了自己未來的路,也知道了當前的形勢。
這些人基本上以地域為界,以有名望的頑主為核心,自發組成後來的一個個“碼頭”,並開始了彼此之間的兼併和衝突。
換個方向看,去年五月份表現最為積極的那些菁英子弟們,現在卻落了個什麼地步。
被愚弄、被壓制甚至被打散和處理,想想賴一德干了啥,他想要幹啥。
現在是不是都明白了。
他是要報復啊,報復那些欺騙和利用了他們年輕無知的人。
當初有多麼的瘋狂和追捧,有多麼的激動和興奮,現在就有多麼失望和悔恨。
賴一德當然是走了極端的,但他也代表了這一類人想要做卻沒準備好怎麼做的事。
趙衛東和衛國這類老兵其實都是這一類人,他們都被耍了,現在都忙活著自己的未來,沒工夫搭理頑主們。
江湖有兩派,一派不玩了,自己出了問題,沒心思爭這些虛無漂釀的東西。
那剩下的另一派沒了敵人,會更團結?
當然不是,這些頑主們以德勝門為中心的北城地區碼頭密集,加之歷史恩怨,矛盾尤為劇烈。
在這一狹窄的地區,就有德內、德外、後海、什剎海幾個大的頑主。
如果加上週邊的新街口、西直門、太平湖、外館和地A門等,可謂屌毛四起,群“熊”並立。
也就是去年八月份小崽子打流氓的餘威尚在,頑主們羽翼未豐、群龍無首。
現在看雙方基本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