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最近不是在讀國際關係的書嘛,這種問題也問我?”
“我就是想不明白嘛~”
彭曉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隨後正經地說道:“國仇家恨,這才過去多久,廠裡還有人說呢,這怎麼就開始合作了”。
“合作的是經濟,跟國仇家恨也沒關係”
李學武糾正他的話,道:“可以跟他們開展貿易經濟往來,但並不耽誤我恨那個國家,以及那裡的人”。
“不過,從經濟貿易合作的角度來看待兩邊的關係,我還是得說句公道話”
他看向副駕駛的彭曉力,說道:“日商當前在做貿易這一方面,要比其他國家有魄力一些”。
“比如……?”
彭曉力睜了掙眼睛,他沒理解李學武話裡的魄力是什麼意思。
李學武微微昂頭,笑了笑說道:“當然不是送這幾件家用電器的魄力”。
“你應該知道,現在外界對咱們的鉗制和封閉有多麼的嚴重,孤立不僅僅體現在外事上,包括經濟合作”。
“但是!”
他點了點彭曉力說道:“你得看得到日商在合作期間所表現出來的積極態度,至少他們願意拿出真東西來”。
“您是說……那些機械?”
彭曉力皺眉思考著,他有想到李學武說的話,也想到了最近接二連三運抵營城港碼頭的工業裝置。
而李學武卻是微微搖頭,道:“機械裝置再難也能買到,但技術是輕易買不到的”。
見他目光迷茫,便仔細解釋道:“機械裝置你可以看,可以學,甚至可以摸索,但技術壁壘就像數學一樣,不會就是不會,摸不著頭腦”。
李學武緩緩點頭,問道:“如果你有一項技術可以賺大錢,你願意無私地分享給別人嗎?”
“當然……不會”
彭曉力知道自己的回答對於領導的問題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後面的話。
李學武見他已經清楚自己想要說的話,便聳了聳肩膀,道:“咱們現在最缺的技術都處於封鎖狀態,蠻幹是解決不了實際問題的”。
“我懂了”
彭曉力點頭道:“您在設計合作方案的時候,其實是用時間來換技術,對吧?”
“呵呵呵~”
李學武輕笑著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看向了窗外,幽幽地說道:“早晚有一天,你會明白經濟合作的真正意義”。
他無意誇讚小鬼咂的仗義,但在貿易和生產合作過程中,對方卻是很勇敢地突破了某些封鎖。
尤其是在發動機生產技術上,後世最早向國內出售這一技術的,還就是三菱重工。
而反觀大眾在進入內地後賺了個盆滿缽滿,但從未向內地出售過任何發動機技術。
雖然話說的有些偏見,但德意志對內地的技術封鎖程度是遠遠嚴格於小鬼咂的。
當然了,一切合作都是基於經濟市場運作下的產物,片面地定義對於此類問題沒有任何意義。
李學武跟彭曉力說的也是小鬼咂有魄力的方面,可沒說他們仗義。
當初玩整套機械銷售的就是他們,買他們的裝置,不能散件購買,連國內很常見的東西都要高價附著在上面。
你買一套生產裝置,他能給你掛帶一堆看似不得不用,實際國內擁有更好的垃圾。
但是,你就得花錢買,還是大怨種一般的價錢。
這世上從來都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更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李學武能釣著日商賣力地突破封鎖,拐彎抹角地給內地輸出技術和裝置,完全是布了一個大局。
你就真當他們是傻子,任由李學武忽悠著把技術和裝置拱手相送?
當然不是的,這些裝置和技術是作價要還的,而且是要生產出他們需要的電子裝置來償還。
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位於鋼城的電子工業產區將成為三個日商在其國內實現彎道超車,低價驅逐高價的必殺技。
就像李學武跟大姥說的那樣,只要掌握了技術和設計,永遠都能鉗制住生產單位。
日商代表想的也是一樣,他們不信國內有能超過他們技術設計的能力,更不信國內有市場消化掉這些電器裝置。
只要保證這兩條基本狀況不變,軋鋼廠的電子工業只能給他們打工。
在人工成本極其廉價的內地,使用他們的裝置和技術,生產出來的電器就算是跨海運輸,那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