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著說道:“就是不太養生啊。”
“沒關係,搭配著養生酒。”
李學武給他倒滿了一杯特娘酒,眉毛一挑,示意了對面的徐斯年。
徐斯年倒也乾脆,從他手裡接過酒瓶給自己倒了,嘴裡應道:“挺長時間沒吃這玩意了。”
“主要是不方便。”
董文學正吃著,微微搖頭說道:“去店裡太鬧騰,在家裡又沒有那麼全和。”
“這就體現出招待所的重要性了,對吧!”
李懷德笑呵呵地舉起了酒杯,不用張羅,三人也跟著滿飲了一杯。
“呵——就是這個味!”
他手裡緩慢地放下杯子,嘴裡卻依舊在回味著。
該說不說,這市面上再好的酒他也喝遍了,唯獨招待所裡的窖藏他是百喝不厭。
你也喝不出什麼特殊的味道來,但這酒夠甘醇,不上頭,還有“勁兒”。
至於說這“勁兒”體現在哪了,那就不足道也了。
李懷德為了身體都能戒菸,但唯獨這一口戒不掉。
喝了酒他至少年輕五分鐘啊!
你知道對於人到中年的他來說多出來的這五分鐘意味著什麼嗎?
那是特麼尊嚴啊!
“鋼城的火鍋什麼底?”
徐斯年瞅了一眼董文學,邊吃邊說道:“營城那邊主要是大骨頭湯,辣椒都是在碗裡。”
“差不多,都差不多。”
董文學吃著碗裡的羊肉,扯了衛生紙擦了擦眼角的汗水,這才繼續說道:“我吃過酸菜鍋,山菇鍋也吃過,挺有風味的。”
“酸菜的我也吃過,但像燉菜。”
徐斯年微微搖了搖頭,看向李學武和李懷德說道:“京城這邊樣式多一些,天南海北的。”
“不太純正,跟地域有關係。”
李學武點了點碗裡的麻醬說道:“川省吃這玩意才講究呢,蔥花香菜,甚至鹽都要擺上桌。”
“比不了,現在能吃上這一口辣,我就已經知足了,”李懷德擺好了筷子,感慨著說道:“川省老百姓現在也不見得能吃上火鍋了。”
這倒是實話,後世所謂的正宗山城火鍋和川省火鍋那都是從八十年代後開始的。
限油限肉的年代,你還想吃火鍋?
問問老人就知道了,每人每個月五兩油,就問你火鍋怎麼吃?
清湯鍋啊!那不成水煮菜了嘛!
還是後來經濟好一點了,有了毛肚店,那也都是有錢人吃的東西,涮羊肉的店都沒有。
你要說京城為啥有東來順,這就不好解釋了。
別問,問就是社會的先進。
就像有點商店裡明明擺著奶油麵包,但就是不能賣給你。
有這玩意就證明了制度的先進,可並不意味著所有人都能享受到這種先進。
李懷德今天能吃到這一口,還得說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紅星村專程送來黃羊和肥豬,算是今年的年肥了。
肥豬二十頭,黃羊三隻。
豬肉是要供給給大食堂的,黃羊則是存在了招待所,用於招待。
這不嘛,董文學和徐斯年大老遠的從東北迴來,李懷德要招待招待,客氣客氣嘛。
當然了,這是扯嘰霸淡。
四個人下了班不回家,聚在一起就為了吃一頓火鍋?
當然不是,看看他們的身份就知道了,一定是別有目的的,他們要……打麻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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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茹同志啊,放那吧,”李懷德打了一張二餅,扭頭對著給四人倒茶的秦淮茹說道:“我們自己來。”
“不麻煩的,領導。”
秦淮茹笑吟吟地倒著茶,嘴裡客氣道:“反正值班也沒啥事,跟幾位領導多學習學習。”
“學習啥?打麻將啊?”
徐斯年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隨即便笑了起來。
秦淮茹倒是沒在意這玩笑,主動應道:“可不是,活到老學到老嘛。”
她給徐斯年端了茶水,玩笑道:“我都聽說了,紅星廠機關裡就屬您的牌技最好。”
“哎!”徐斯年指了指秦淮茹,對著眾人笑鬧道:“秦所長這嘴可不饒人啊!哈哈哈——”
“巾幗不讓鬚眉嘛!”
李懷德摸了牌,笑眯眯地打量了風韻猶存的秦淮茹一眼,說道:“淮茹同志今年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