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介紹道:“就是胡豔秋的母親。”
“哦,哦,知道了,坐。”
李學武招了招手,示意兩人來到沙發這邊就坐,他這是要接待的意思了。
裴晴也是幹部,自然看得出李學武表情上沒有明顯的不耐煩或者其他情緒,心裡稍稍穩定了一些。
敖雨華心裡卻是沒有底的,這李學武是機關裡出了名的沉穩。
你要說從他表情上看出什麼文章,那是一點都不靠譜。
只是都到這了,死馬也得當活馬醫了。
不過李學武這份不冷不熱的態度說明還有的談,真要熱情起來……就等著聽信兒吧。
聽什麼信兒?
聽通知家屬繳納子彈費的信兒。
不多,多少年都一個價,五毛。
彭曉力給兩人擺了熱茶便出去了。
雖然領導接待的是女同志,但有敖雨華在,不需要他在場充當npc。
“李副主任……”
“嗯,我知道你們來的意思。”
李學武看得出兩人為難的表情,這都寫在臉上了。
剛剛沉默的半晌,兩人沒說出來的話其實都已經說完了。
“我也是實在為難了。”
敖雨華拉了拉同學的手,解釋道:“跟我哭了幾場了,我這心裡也不是個滋味。”
“李副主任您好,”胡豔秋的母親眼淚簌簌地往下掉,哽咽著說道:“豔秋給組織添麻煩了。”
“嗯,不能這麼說,不是麻煩的問題。”
李學武緩緩地點了點頭,糾正了她的話,強調道:“雖然她年齡小,但已經參加工作,是紅星廠正式的職工了。”
“我明白您的意思。”
裴晴用手絹抹了眼淚,主動解釋道:“我是來看看孩子的,不能給組織添麻煩。”
“還是責任的問題,好吧。”
李學武聽著對方有意往組織紀律上扯,眉頭微微一皺,態度明確地說道:“就事論事嘛。”
“是谷副主任找的我,”敖雨華拉了裴晴的手,主動解釋道:“看看怎麼妥善處理。”
她看了一眼同學,示意對方不要著急,這才給李學武說道:“我跟谷副主任說的是,還是想聽聽你的意見。”
“唉——”李學武長嘆了一聲,抬手撓了撓眉毛,道:“我也是很為難啊。”
“這個案子的情況我不說你也知道,”他講道:“我是迴避了的,實在是不好說什麼。”
說完這一句,李學武又問道:“工作組什麼時候下來,有訊息了嗎?”
“我不清楚,應該快了。”
敖雨華心裡一個打顫,明顯能感覺到同學的手裡一緊,可見她也是擔心了。
因為涉及到了管委會班子成員,在工作組剛剛結束調研後就出了事,上面也很不滿意。
紅星廠是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問題調查清楚的,工作組下來可不會等人。
這段時間很寶貴,對於誰來說都是一樣。
早晨的一個個大瓜都有誰,誰都清楚。
繼續王自健、張士誠和師弱翁相繼被帶走以後,消失了六個多月的胡豔秋被找到了。
誰都沒想到的大瓜是,委辦主任丁自貴主動投案,正在接受組織調查。
這些瓜都不算什麼,最厲害的是程副主任也被牽扯到了。
程開元是管理層,這件事的影響力太大了。
“我跟李主任溝通了一下。”
李學武頓了頓,這才繼續說道:“他的意見是按照組織原則處理。”
“我呢,給他介紹了一下實際的情況。”
他的話說完,明顯看得出兩人的臉色變了,不過隨後的話也給了兩人希望。
“這個孩子的問題啊——”
李學武遲疑了一下,說道:“不能說胡豔秋年輕不懂事,組織紀律淡薄就能遮掩過去的。”
“是,就事論事,”敖雨華按住了裴晴的手,給李學武講道:“我帶著胡豔秋的母親過來,也是想穩妥地把事情處理掉。”
“咱們都是同事,維護紅星廠這塊牌子是共同的目標不是?”
“嗯,領導較為在意的也是這個。”
李學武點點頭,說道:“昨天胡豔秋非要把我叫過去才交代,我聽著也怪難受的。”
“嗚嗚——”
見李學武如此說,裴晴便忍不住地哭了起來,為閨女,也為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