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德更是點了點他,笑著安排道:“一點都不晚,你給維德同志做一回嚮導,介紹介紹咱們廠裡的情況,這可是表現的好機會啊!”
“那我就謝謝李主任了!”
李學武微微抬起頭,笑著與老李對視了一眼,彼此默契地交換了眼神,這才看向了蘇維德。
“湊巧,我正想跟咱們廠的先進標兵溝通一下呢。”
蘇維德笑呵呵地示意了李學武說道:“那就請李學武同志帶著我轉一轉,看一看吧。”
“別轉丟了——”
谷維潔笑著逗了一句,別有意味地看了李學武一眼後上了樓。
其他班子成員也都邁步上樓,各自離去。
大廳裡就只剩下了蘇維德和李學武,兩人的臉上依舊是帶著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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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維潔的綿裡藏針,景玉農的暗暗提醒,薛直夫的冷眼旁觀,以及程開元的黯然神傷。
這一切都是在李懷德春風得意須盡歡的背景下展現在李學武眼前的。
塵埃尚未落定,上面有訊息下來,三月份之前,紅星廠會完成晉級工作。
這也就意味著無論補強幾個副主任,蘇維德都不會是最後一個。
其他幾位副主任尚未明確,且會在三月份以前到廠,形勢和生態如何誰能說得清楚。
在這個時間段,身兼保衛組組長,手裡握著管委辦大權,協調多個部門和工作的李學武無形中便陷入到了新勢力重組的漩渦當中。
而在這場職權分配的饕餮盛宴中,李學武不會甘心被擺在餐桌上,反而是要坐在椅子上分享食物,老李就成了分蛋糕的那個人。
當然,這是他自己認為的。
所有班子成員在心底裡都有一個警惕之心,那就是新一輪的勢力重組,必然帶來新一輪的勢力分割。
管委會主任李懷德沒有足夠的業務能力和管理才能,他不可能面面俱到,全知全會。
這也讓老李不得不做出選擇,那就是把管委會的形式和職權分成幾份蛋糕。
在不影響整體團結的情況下,在不耽誤企業發展和他個人進步的情況下,沒有誰是不能被分割的。
他必須要製造一定的矛盾,理出一條分割線給眾人,這就是他的底線。
當然,這條線的兩邊,各方勢力對立對等,必須在李懷德的調配下才能工作。
要攪合,也要融合,這就是李懷德的目的。
你要說他玩弄手段,其實也不過分,沒有全面的能力掌控全域性,這是不得已而為之的必然渠道,誰來了都一樣。
要不怎麼總有人說,正治其實就是妥協的藝術呢。
你要說老李是玩正治的,髒。
那就回頭再看看玩心理的李學武,其實也沒幹淨到哪去。
當初冷漠程開元的不是他嗎?
那配合李懷德救回程開元的是不是他?
再同李懷德打配合敲掉程開元羽翼不還是他?
現在又要給程開元希望,扶持他“身殘志堅”繼續站起來與老李“戰鬥”的,還是他!
可以這麼說,老李以為自己算對了全域性,實際上這全域性是李學武擺給他的。
因為這全域性裡還有被李學武擺弄的要死要活的程開元,以及其他人呢。
老李拿他們當棋子,他們又何嘗不是拿老李當棋子呢?
這就是博弈的樂趣。
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就是這個道理。
現在蘇維德來了,他也要有成為別人棋子的考慮,更要有下棋的堅韌。
擺在這個位置,他就是不想博弈都不成。
因為在紅星廠這盤棋上,他也是部裡的棋子,是要做出貢獻和作為的棋子。
不然,這顆棋子要麼被下棋之人挪動,要麼被對手給吃掉,就是這麼兩條路。
總不能學著程開元給自己擺一條死局吧?
當初上面布了這麼一顆棋子下來,就沒有調整紅星廠管理結構的意思嗎?
怎麼可能,不然上面也不會給程開元套了一層常務副的甲了,可惜是他自己沒用啊。
現在上面暫時是不會挪動他了,李懷德也不會吃了他,可這也代表他“死”了。
如果用調皮一點的詞語來形容,那就是社會性死亡啊。
沒看他的排名已經掉到最後了嗎?
不用懷疑和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