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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懷德就像是吃醋了一般,招手叫了李學武過來,給蘇維德示意道:“你們以後是搭檔。”
“蘇副主任好——”
李學武在廠裡可是比老李更被稱為笑面虎、歹心狐的存在。
聽見老李的招呼,不著痕跡地給了程開元一個眼神,隨即便笑著同蘇維德打了聲招呼。
“你們,我們不用介紹了。”
老李笑呵呵地示意了兩人,眼角的餘光還在盯著程開元,他很放心不下。
敲掉了程開元的翅膀,不能再把自己的翅膀丟了給對方插上。
沒錯,在老李的心理,李學武就是他隱形的翅膀,助他裝嗶帶他飛,一起飛過垃圾堆。
當他得知師弱翁背後有人支招,攜對他的怨懟聯合了張士誠,準備給程開元“黃袍加身”的時候,他對程開元就忌憚到了極點。
他當然不恨程開元,因為程開元有穿黃袍的膽子,卻沒有坐天下的命。
從始至終程開元都自以為是地被兩人的秘書戲耍和綁架,甚至是買一送一的“侮辱”。
為了處理那個孩子,程開元差點丟了老命,一蹶不振倒也不至於,但未來的根……
根本沒戲了,至少三年內別想著有任何進步的可能,包括這一次紅星廠晉級和集團化。
你當上面對他輕輕放下了?
不,組織內部的處理完全超乎你想象的嚴肅,更是一種特別的手段和方式。
所有班子成員都會隨著紅星廠晉級而進步,所有班子成員都會隨著紅星鋼鐵集團的成立而受惠。
唯獨他,唯獨程開元要接連錯失兩個機遇。
副轉不了正,職權要調整,對於他來說,這才是最為嚴肅的懲罰。
老李不恨傻子,但並不耽誤他把程開元樹立起來,給其他人提個醒,做個“榜樣”。
程開元的今天,就是當二五仔的明天。
不能讓程開元走,因為老李還需要被砍成“光棍”的他佔一個位置,發揮死灰永遠無法復燃的“餘熱”。
更不能讓程開元好過,因為最為零碎和矛盾的管理生態體系,才是他穩定管理的基礎。
當然,上面也希望管理班子多元化,但老李的多元化與上面的理解不同。
上面所希望的多元化是為了集體和主民的管理,老李的多元化是他來當管理。
所以對程開元要加以防備,對李學武也要謹慎對待。
因為老李太清楚李學武的能力了,這幅翅膀給豬插上,豬都能飛起來。
叫了李學武過來,李懷德玩的是一箭三雕。
第一,羞辱了程開元,提醒大家這是二五仔,都別“跟他玩”,小心背刺。
第二,強調了李學武和蘇維德以前的矛盾,讓眾人都知道,也對立了兩人的關係。
第三,提醒李學武別站錯隊,程開元和蘇維德都不是什麼好人,自己才是好朋友。
老李的心思七拐八拐的,在場的都是老機關了,誰能看不出來。
可老李就是讓眾人看的。
“當然不用,李學武同志,咱們又見面了。”
蘇維德笑呵呵地主動伸出了手,坦然地講道:“說久仰大名,一點都不為過——”
他握著李學武的手晃了晃,不容李學武講話,又笑著說道:“從報紙的文章上、成績的表彰上等等,處處都有你的名字啊。”
“蘇副主任您這麼說,還怎麼讓我謙虛。”
李學武微微眯起眼睛,藉著對方的話開了一句玩笑,道:“這話要是傳出去,人家都以為我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給部裡惦記呢。”
“哈哈哈——”
蘇維德聽出了他話裡藏針,不過卻笑著掩飾了過去,道:“誰說部裡沒惦記你了?”
他轉頭示意了老貓一般眯眯眼的李懷德說道:“是李主任攔著,把你當寶貝一樣藏著啊,誰想要看一眼都不成呢,哈哈哈——”
“呵呵呵,這不是寶貝?”
李懷德倒是很坦然地看著蘇維德,嘴角上帶著別樣的微笑,道:“這是紅星廠的最後一道紅線,是企業發展的功臣良將啊。”
“兩位領導這麼一說,我怎麼覺得後腦勺冒風呢?哈哈哈!”
李學武表情古怪地摸了摸腦後,隨後哈哈笑著說道:“這話說的有點晚了,張副主任都走了哇——”
“哈哈哈——”
眾人隨著李學武的玩笑也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