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們要是有周隊長這樣的專業人員就好了。”
“行啊,回頭我跟隊裡提一下,”周苗苗笑著接話道:“看看能不能像醫療服務隊那樣,組織幾支文藝宣傳支援隊。”
“那可真是太好了——”
徐斯年笑著說道:“如果有專業的文藝表演指導,我們的宣傳隊也能更好地為職工服務了。”
“不一定要專業,”李學武笑著說道:“興趣才是最好的老師。”
“如果能夠發動職工自發參與文藝宣傳工作,是更好的團結和宣傳嘛。”
他瞧見了個熟人,見對方身邊空著位置,便主動往那邊去了。
徐斯年腳步一頓,也跟了上來。
“李副主任總能發現工作中的閃光點,”他意有所指地說道:“看來我們的宣傳工作也要抓一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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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的位置沒人坐吧?”
李學武將飯盒和湯碗放在了桌子上,客氣著問了一句。
既是客氣,也是熟人見面,打聲招呼。
正低著頭吃飯的聶成林緩緩地抬起頭,看著李學武愣了一下,隨即說道:“你來了,就沒人了。”
薑還是老的辣,瞧瞧這話說的。
“不能夠吧?”
李學武笑著看向對方,說道:“我不來這裡也沒人啊。”
“你不來,又怎麼能知道這裡沒人呢?”
聶成林的精神狀態還好,不然怎麼有精神頭跟李學武打啞謎呢。
身上穿著棉布的工作服,有幾塊汙漬,應該是油浸的。
臉上的鬍子很久沒颳了,但並不邋遢,有股子歲月的痕跡。
“所以,你覺得我來就是為了看看這裡有沒有人?”
李學武將自己的饅頭掰開,分了半個給對方,道:“吃不了,幫幫忙。”
“這忙我倒是很願意幫。”
聶成林突然笑了,問道:“還有沒有更多的忙,我可以的。”
“沒有了,剛剛好——”
李學武抬起頭微微一笑,道:“我吃著正好,你多添一份飽,物極必反啊。”
“嗯,是這個道理——”
聶成林點點頭,吃著手裡的饅頭說道:“沒成想有一天是由你來教我。”
“咋地?嫌棄我年輕?”
李學武笑了笑,喝了一碗蔬菜湯問道:“還是嫌棄我級別不夠?”
他轉過身,看向正打量對方的周苗苗介紹道:“這位是咱們廠的老同志,曾擔任咱們廠副廠長職務的聶成林同志。”
“啊!聶……”
周苗苗驚訝出聲,剛想打招呼,卻不知道該用什麼稱呼。
李學武沒在意她的尷尬,而是主動給聶成林介紹道:“文藝宣傳隊的副隊長,周苗苗同志,去年來咱們廠的。”
“叫我名字就行,或者叫老聶。”
聶成林倒是很看得開,坦然地看著周苗苗說道:“實在不行叫同志也成。”
“我還是稱呼您聶師傅吧。”
周苗苗倒是不傻,李學武可以稱呼對方的名字,把對方的底掀開,她卻不能。
她倒是聽過關於這位聶副廠長的情況,畢竟是曾經的領導嘛。
別說她現在是文宣隊的副隊長,就是再高几個級別也不能叫對方的名字。
畢竟對方的年齡都能當她父親有餘了。
且聽李學武剛剛的介紹就知道了,她必須保持對“老同志”的尊重。
徐斯年和樊華坐在一旁聽著他們談話,並未插嘴。
徐斯年不用說,樊華是認識聶成林的,剛剛在坐下的時候已經跟對方點過頭致意了。
以對方現在的處境,她並不好表現的太過謙虛或者關注。
但李學武不一樣,身份、關係、資歷或者能力統統不一樣。
李學武很直白地給周苗苗介紹對方曾經的身份並不是一種歧視或者嘲諷。
恰恰相反,這麼坦然地講出來,是給了聶成林最大的尊重和幫助。
說破無毒嘛,點了對方老同志的身份,又講了對方曾經的身份。
現在大家都知道對方是誰了,也就沒有了猜測和尷尬。
有的時候,過分的關注和猜測也是一種傷害。
倒是李學武這種直白和坦率更能讓人接受。
剛坐下那會兒,李學武跟對方說的那些話,很多人沒有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