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雅芳哄孩子睡著了,從南屋出來,對小叔子勸了一句。
今天李學武是自己回來的,要不是李學才從山上下來,他也不會週三就到家裡來。
“我和你大哥也收到復課復工的通知了,不也沒去報到呢嘛。”
她來到八仙桌旁坐下,打量著小叔子笑問道:“你是著急了?”
“沒有——”
李學才不好意思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熱水,解釋道:“像是好多年沒上學了似的,心有點癢癢。”
“很正常,但別抱太大希望。”
趙雅芳認真地介紹道:“我跟同事們打聽了,復課不等於全復,還要搞大學習活動,是在學校內邊學習邊搞。”
聽到這個,李學才想起剛剛二哥的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還要搞?”
“沒見你大哥都沒回家來啊?”
趙雅芳瞅了他一眼,說道:“要還是以前那一套,你大哥也不願意回去呢。”
剛下班,李家堂屋裡就兄弟姐妹幾個,大嫂趙雅芳,老二李學武,老三李學才和姬毓秀,以及剛剛進屋的李雪。
李雪聽著他們講這些,心裡想的卻是自己。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復課,不是恢復考試,高考可沒有提。
所以,當初二哥給她選的這條路還是正確的,至少暫時是正確的。
可要是恢復了考試呢?
以她現在的知識準備,以及在工作上的狀態……回不去了,考不了了。
因為現在的她已經算是分配工作了,按目前的教育規則,已經失去了考試資格。
可是,她有遺憾嗎?
對於她這一代人來說,必然是遺憾。
但對於她本人來說,不知道有多少同學羨慕和嫉妒她。
有個好哥哥,沒有上大學又怎樣?
現在甭說同班同學了,就是廠裡的大學生,比她又能先進多少去?
一代人終究有一代人的使命和命運,具現在一家人之中,命運也各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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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二哥,咋還讓你來接了。”
麥慶蘭抱著孩子從出站口走出來,便見到了等在門口的李學武。
她母親胡蕙蘭拎著大包小包的跟在後面,很是費力的樣子。
有好心的小夥子還幫著拎了一個箱子出來,見到有人接站,笑著打招呼離開了。
李學武是要給他發煙的,卻被對方拒絕了。
“來吧,閨女給我。”
他笑著從麥慶蘭的懷裡把孩子接了過去,示意了站臺下面的汽車說道:“走吧,路上再說,天太冷了。”
“我都跟文彪說了,別麻煩您。”
韓建昆從胡蕙蘭的手裡把行李都接了,快步送去了車上。
李學武這邊則是邊走邊同麥慶蘭說道:“跟我你們還客氣啊?外道了不是。”
“國棟上山了,一時回不來,小子們開車他又信不過。”
見韓建昆一邊裝車,他則是示意了麥慶蘭先上車,再把孩子交給她。
“正好,我來火車站這邊有事,順道接上你們。”
“怪麻煩你的,李處長。”
胡蕙蘭不好意思地客氣著,她從來也沒按照姑爺那邊的關係稱呼過李學武。
李學武卻是客氣著幫她開啟了車門子,送她上了汽車。
“甭客氣啊,老嬸兒,咱都是自己人,再客氣我就要不好意思了。”
把車門子關好了,又幫著韓建昆裝了最後兩包行李,這才上了副駕駛。
韓建昆開車,按照李學武的指示往回走,老彪子說的那處宅子,還是當初李學武從幾個唱戲的手裡收來的。
陰差陽錯的,還撿了兩個“要死要活”的小老闆。
早前唱戲唱出頭了,都被稱呼為老闆。
現在佟慧美和金姣姣也快成為老闆了。
兩人當初住的那處宅子,就是老彪子為媳婦和丈人丈母孃選的家。
當初的五處宅子,李學武自己佔了一處,給佟慧美兩人居住。
剩下的都叫兄弟們自己挑選,他們嫌太大,又沒有結婚,所以沒有過去住。
截止到現在,只有沈國棟把丈母孃,也就是物件小燕的母親接過去了一起住。
小燕是曾經兄弟大壯的妹妹,大壯的母親算是把兄弟們的乾孃。
他現在把乾孃處成了丈母孃,算是對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