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並不喜歡自己,或者說,對方沒有選擇自己當秘書的意思。
他當然沒有聽到領導這麼說,可憑藉慢慢恢復的理智和直覺,事情好像有些複雜。
“好了,暫時就這些”
沙器之拍了拍他的胳膊,幫他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子,示意他上車。
“等你回來找時間,咱們再仔細聊”。
“沙……沙副主任”
彭曉力看到沙器之這麼照顧自己,很是感動,想要說些什麼,卻是被對方點頭制止了。
看著沙副主任臉上的微笑,他又重新拾起了一點點信心。
他是新秘書,沙器之是“老”前輩,這扶上馬送一程的動作真的很是講究。
沙器之主動伸出手跟他握了握,再次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耽誤領導時間。
兩人做了個簡單交接,彭曉力便走馬上任,沙器之也是站在原地,目送了吉普車遠去。
……
“他倒是挺仁義的”
三樓,有人正在用戲謔的語氣評價著剛才沙器之的所作所為。
“就是不知道做的這些給誰看呢,他真以為送上馬的人會記他一輩子恩情?”
“一輩子誰敢想,一年兩年都是賺的”
另一個聲音雖然沒有戲謔的意味,可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兒。
聽見他如此說,先前那人挑眉故意問道:“您是正的,他是副的,您就沒給提提意見?”
“我?我哪裡有資格說話”
原來站在窗邊的不是別人,正是保衛組綜合辦主任孫健。
孫健聽得出來對方是在故意挑撥他的神經,可他並沒有在意,視線仍在樓下沙器之的身上。
送走了吉普車,沙器之正站在樓下同對外貿易辦的人在談話,好像也要出門似的。
“我這個正的,有的時候還要看副的臉色呢”
他的視線從樓下收了回來,看向對方,微微一笑道:“樹倒猢猻散,形勢不由人了~”
“哼~”
對方顯然也不是什麼善茬兒,被孫健的話語一激,有些不屑地說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就不信他是什麼好心人”。
“哦?”
孫健故作意外地抬了抬眉毛,問道:“此話怎講?”
“您可別套我,一個科室那麼長時間,我就不信您看不出來他的深淺”
對方不是小年輕,雖然被話語所激,可沒失去理智。
都是老機關了,互相挖坑都成了常態,今天你坑我一次,明天我坑回去,互相學習,共同提高嘛。
“我還真沒看出來”
孫健臉上的笑容愈濃,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轉身往樓下去了。
那人仍自站在窗前,看著孫健老狐狸似的模樣,又是冷哼一聲,嘴唇微動,不知道在嘀咕什麼。
孫健倒是沒在意他走後對方會怎麼說他。
有句老話說的好,身正不怕影子斜。
“孫主任,正想找您呢”
他剛從主辦公樓裡出來,正在院子裡站著說話的沙器之便發現了他,主動打了招呼。
“正治組那邊有點事,怎麼了?”
孫健解釋了一句,隨後看了看沙器之,以及他身邊的幾個機關幹事。
這裡還真就不全是軋鋼廠裡的人,也有華清來實習的學生。
這是應李學武的要求,從來工廠實習的大學生裡抽調一批懂外語的,能力強的,充實道對外貿易辦的隊伍中來。
沙器之本身懂一點俄語,但也就那麼日常的幾句,當年毛子哥來支援,他可沒落著接待的工作。
對外貿易辦,要是沒有翻譯,那可真是掛羊頭賣狗肉了。
這不嘛,沙器之從綜合辦叫了兩人幫忙,又選了幾個大學生,想要去外事部培訓學習,家裡的事得交代一下啊。
他是李學武的秘書,可也是綜合辦的副主任。
以前主要工作是為李學武服務,孫健並沒有給他很多工作安排。
可現在的他,不需要跟著李學武往外跑,實打實的副主任,哪裡能說走就走的。
三言兩語,解釋了要忙的工作,語氣更是謙虛地表達了歉意。
孫健倒是很和氣,笑呵呵地連聲說著是好事,讓他先去忙,綜合辦裡的工作都有他呢。
不過就在沙器之將要離開的時候,孫健又叫住了他,很意外地叮囑了一句:“交接工作還是要做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