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錢真的找不到了,留下個質疑的懸念,你也是出不去了的”
“這都不算著”
李學武看著他問道:“你願意讓你妻子不眠於地下,你想給真正的兇手頂罪嗎?”
“是……是……是她”
玉蘭芳的身子瞬間塌了下去,使勁兒縮著脖子,聲音有些壓抑地說道:“她……淑琴……在外面有人了”。
“跟誰?”
“什麼時候?”
“你是怎麼知道的?”
賴山川同李學武對視一眼,隨即眉毛一立急聲追問道:“為什麼前期詢問你的時候不說?”
“是……”
玉蘭芳雙手顫抖著攤開來扶著桌子,慢慢地解釋道:“跟誰我不清楚,時間已經很長了”。
“我……我其實知道,但……唉~”
他長嘆一口氣,斷斷續續地說道:“29號那天我就有想過她要走,她要跟著他走”。
“跟誰走?”
賴山川皺眉問道:“你不知道?”
“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玉蘭芳緩緩地抬起頭,滿眼淚水地看著他們,道:“30號供銷社來人說她失蹤了,我就有預感”。
“就因為你打了她?是吧?”
李學武抬了抬眉毛,問道:“你們倆到底怎麼回事,你又為啥說有預感她要走了,說說看”。
“我……練功傷……傷了身體”
玉蘭芳面色有些難堪地說道:“我……不能人道,她就說過要出去找人的,我……默許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李學武敲了敲桌子,問道:“你傷了身體以後多久,距離現在多久了?”
“五六年了,距離現在五六年了”
玉蘭芳深呼吸一口氣,講道:“開始兩年她還好,照顧我的情緒,可是後來積怨已深,小吵不斷,大吵不停,唉~”
“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她啊~”
玉蘭芳滿臉悲痛地說道:“我早應該放她離開,不該顧著面子,抓著她不放手的,是我啊~”
這原因倒是出乎李學武的意料之外,但情況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
戲曲演員需要練功這他知道,就是不知道怎麼練的,能把人道能力練廢了。
戲曲裡有《葵花寶典》嗎?
玉蘭芳從小就沒爹沒孃,戲班子撿來的,機緣巧合下拜了師父,學了手藝。
就是結了婚,夫妻兩個也是琴瑟相合,恩愛有加,沒想到突然出了這碼子事。
最開始他倒是也大方,勸妻子離婚另嫁良家,不要管他。
可那時候兩人正是共患難,張淑琴有話說給他,寧娶從良女,不要過牆妻,她現在這種情況,去誰家不是吃苦吃虧的。
少小夫妻再多難,也比半路夫妻更交心。
張淑琴說不走,怕走了兩個人都後悔,都遭罪,日子也就這麼過下來了。
愛情,沒有愛的滋養,情也就慢慢的消退了。
剛開始的空虛還抵不過相濡以沫,可日子久了,人心就變了。
沒到兩年,張淑琴受不了了,一等工作上穩定了下來,便提出了要分手。
這個時候玉蘭芳不幹了,剛開始鼓足勇氣放手的那股子勁被張淑琴給晃了一下,現在已經沒有勇氣再一個人面對流言蜚語的生活了。
一個要走,一個不讓走,你就說這日子還有個好過?
小事小吵,大事大吵,吵著吵著張淑琴就要鬧離婚,玉蘭芳直接找到了供銷社。
這個時候的單位可跟後世不一樣,管天管地管你結婚,也管你離婚。
如果單位裡面出了一個拋棄丈夫的職工,所有人都會覺得臉上掛不住面子的,領導都要難看。
所以組織換著班的勸說張淑琴,給她做工作,同時也給了一些幫助。
鬧到這一步,張淑琴能有啥辦法,組織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她要是敢鬧離婚,怕不是這單位都容不下她了。
她只能忍氣吞聲,繼續維持著同床異夢的糟爛生活。
可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的,玉蘭芳突然發現張淑琴的脾氣收斂了許多。
剛開始他還以為自己的堅持有了向好的結果,妻子要包容他,理解了他了。
可後來他發覺不對勁兒,從鄰居的口中,以及他自己從張淑琴那裡感受到的情況判斷,她是在外面有人了。
玉蘭芳也不是沒有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