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意外地說道:“咋就突然學會夸人了,找和尚開光了咋地?”
“這玩意兒還有開光一說呢?”
鄺玉生好笑地鬧了一句,隨後嘆了口氣,道:“與時俱進嘛,我這張嘴可是給我惹了不少麻煩”
“我愛人勸我不要這樣,不能人人戴高帽,可以學習學習看到別人身上的優點”
“唉~沒想到到老了,還得學習做人”。
“呦呵!這我得問一句了!”
李學武故作驚訝地探了探身子,道:“您這是換了媳婦?”
看著鄺玉生瞪眼睛,李學武好笑道:“我可不信嫂子才開始勸您這些話”。
“哈哈哈哈~”
鄺玉生本來瞪眼睛的表情突然破防大笑了起來,自己也頗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以前是有說過的,可我這人你也知道,脾氣不是很好”。
“嗯,這個形容詞我覺得有待商榷”
李學武笑了笑,說道:“是遇到什麼事了?”
“嗯”
鄺玉生收起了笑容,遲疑了一下,面色有些嚴肅地說道:“我這個人不是很討人喜歡的,有什麼意見直來直去的”
“有的時候著急了還會喊,還會衝動,沒少給領導惹麻煩”。
李學武一聽就明白了,鄺玉生也是老幹部了,經歷了這麼多,怎麼可能看不出單位裡的深淺。
以前脾氣衝,無非是背靠聶成林和楊鳳山一系,天然的有背景。
現在的他頭部頂天,腳不沾地的,估計也是被聶成林的情況嚇到了。
不然他也不可能因為程開元在生產會議上的講話而放炮。
李學武沒在家,也是聽沙器之跟他說的,當時鬧的好不愉快了。
“脾氣嘛,在我看來有能耐不怕脾氣大”
李學武捏了捏手指,語氣淡淡地說道:“脾氣不大反而證明他沒有膽子做事”。
“你比我會說話,呵呵~”
鄺玉生或許知道了李學武的意思,笑著應了一句。
李學武也是微笑著點了點頭,道:“形勢是有些複雜的,可你我都不是左右局勢之人”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招手示意站在門口的彭曉力進屋給對方續水,嘴裡感嘆道:“一字在忍,一字在做”
“忍常人所不能忍,做常人所不能作”
李學武趁著彭曉力倒水的工夫,掏出煙盒甩了一支給對方。
彭曉力很有眼力見兒地幫鄺玉生點了,惹得對方多看了他幾眼。
李學武點了煙,抽了一口,看著鄺玉生說道:“車間那邊還是多請示,勤彙報,工作都不是很好做,可領導都看得見”。
“嗯”
鄺玉生使勁抽了一口煙,悶著聲點了點頭。
兩人沉默了許有三五秒鐘,他這才又抬起頭,看著李學武問道:“程副主任那邊……?”
“嗯”
李學武嘴裡含著煙,輕應了一聲,沒再多的表示。
可鄺玉生已經知道了他要問的答案,心裡咯噔一下,臉色有些僵硬。
又是十秒鐘的沉默,他這才低聲說道:“樹欲靜而風不止啊,這日子得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你這組織學習沒跟上啊”
李學武從身後小几上拿過一本紅皮書扔在了茶几上,示意了鄺玉生道:“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
他一邊說著,嘴裡一邊冒著煙,就跟大仙似的,整個人都顯得玄幻無比。
鄺玉生沉默著抽了一口煙,眼神有些晦暗,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內心深處的不安了。
李學武很清楚,也很理解他的這種情況,眼瞅著風暴降臨,自然誠惶誠恐。
更是對未來的惶恐不安,人心思靜,有些人已經厭倦了這種無休止的爭鬥。
可就像是李學武所說的那樣,這個世界上,從來就不缺少爭鬥的理由,更不缺少競爭的土壤和環境。
不是都說嘛,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刀光劍影。
越是畏懼,越是死的快,向死而生,說不定還有一擊之力。
最後一口煙抽完,鄺玉生按滅了菸頭,站起身跟李學武點了點頭,兩人同時伸出了手,想要跟對方握手。
這一刻的默契讓壓抑的氣氛得到了緩解,相視一笑。
“小心為上”
“你也是”
說了最後一句,李學武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