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認定是邢優下的手。
對於這一點,蕭慎言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貓子把他和易向行撇在一邊,也完全不聽邢優的辯解,只是一再逼他許願,這樣似乎有些不合情理。可是看眼前的狀況,又有哪樣是合情理的?如果不是貓子被捲進來,蕭慎言真想一走了之。
“管不了這麼多了,先想辦法把貓子……”
“吵死了!”再也不能無視這兩個一直在旁邊嘀嘀咕咕的男人,貓子兇狠地瞪了他們一眼。那漫天飛舞的金線倏地分出一束,在易向行的前面繞成一個圈。只有易向行能看見,金線纏住了易向心的脖子。
突然遇襲的易向心只覺喘不上氣來,原本蒼白的臉色漸漸轉為黑灰,沒有實體的身軀開始變得扭曲。
哥……
她本能地伸出手,向哥哥無聲地求救。
“放開她!”
“你再動一下,我就打散她的魂魄。”
聽到貓子的威脅,正準備衝上去的易向行不得不硬生生地收住了腳步。
“怎麼回事?”蕭慎言看不到易向心,所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它抓住了向心。”
“它能抓住向心?”那東西居然擒得住鬼魂?!蕭慎言不禁錯愕。
貓子冷哼一聲,對蕭慎言的孤陋寡聞很是鄙夷。只見他一揮手左右金線將易向心纏了個結實,然後對易向行說:“想看戲就乖乖站在一邊,再囉嗦就別怪我不客氣。”
蕭慎言雖然不知道易向心受到了怎樣的威脅,但看易向行鐵青的臉色,便知事情不妙。不敢再有疑問,他隨易向行選擇了沉默。
看兩人乖乖聽話,貓子得意地笑了笑,然後重新轉向邢優。仍然困在父親死亡陰影之下的邢優正雙手抱頭,萬分驚恐地看著羅漢床。他的腦子裡在不停回憶剛才發生的事情,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冷。
他不是兇手,他沒有殺死父親!可他雖然沒有殺死父親,卻看著父親死在自己面前。臉上的血還在,由熱變冷,由溼變稠。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為什麼會這樣!邢優重重捶著胸口,恨不得一拳將裡面淤積的情緒給捶散了。
“殺了就殺了,有什麼可後悔的?”懸在空中的貓子被金線送到了邢優面前,他緩緩地落下,然後彎腰抓住邢優完好的右腕,“不要浪費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說出你的願望吧!”
細如柴禾的小手,涼涼的溫度,邢優出神地看了片刻,囈語一般問道:“你能讓我爸活過來嗎?”
“他是祭品,哪有救活的道理?”貓子嗤鼻。
“那我媽呢?她在地下室……”
“死了幾年的東西,救她何用?”
“呵,”邢優怪笑一聲,突然將手腕一轉,反手扣住貓子,將他拖到咫尺之前,問:“是救來沒用,還是根本救不了?”
轉眼間,局勢逆轉。貓子不再是掌控一切的人,邢優反而佔了上風。見貓子瞳中的綠光明滅了幾個來回,邢優苦苦一笑,語帶淒涼地說:“所謂神木,根本不是無所不能。它擅長的只有殺戮和血腥,你為何還不明白?”
眼見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易向行不動聲色地捅了捅身旁的蕭慎言,目光掃過落在地上的匕首。羅漢床的金絲是可以砍斷的,他手裡還有水果刀,只要蕭慎言撿起匕首,他們就可以一人救向心,一人救貓子。成功的機會也許不大,但多少是個機會。現在這種態勢,鋌而走險似乎是唯一的出路。領會到易向行的意思,蕭慎言微微點了點頭。
另一邊,邢優悲傷地喚了聲:“吉兒……”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被金線纏得死死的易向心不由心中一抖。直覺告訴她,此時跟貓子說話的絕對不是邢優。邢優也被什麼東西附身了!
“吉兒,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閉嘴!”
“吉兒……”
就在邢優與貓子專注於對話的時候,易向行與蕭慎言行動了。水果刀勝在夠長,一刀劈下去纏住易向心的金線就斷了一半。受到攻擊,讓貓子反射性地抽搐了一下。蕭慎言趁機衝上去,一把抱住他,斬斷了他腰上的金線。
嗚嗚鳴——
驟起的聲響像是鬼魅的哀嚎,金線縮回了床中,又像潮漲一樣湧了出來。蕭慎言抱著貓子玩命地對外跑,卻在跨出門口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易向行沒能救下妹妹,反撲過來的金線刺穿了他的身體。只聽他悶哼一聲,水果刀掉在了地上。蕭慎言咬牙不想去管,貓子卻在這一刻猛地抬頭,後腦重重撞上蕭慎言的下巴,在他暈眩的瞬間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