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訊號”,便率先站了出來,大聲說道:“臣王有本要奏!”雍正聽見這一聲,把臉轉了過來,盯住永信王看了很久才說:“啊?怎麼你也想出面了?那你就跪到前邊。你們一個一個地說,把心裡想的全都倒出來吧!”永信在一剎那間似乎是有點膽怯,但話既然已經出口,也就沒了餘地。他只好走上前去,在御座下邊跪了下來。果親王誠信,簡親王勒布托看到了這勢頭,也都一齊站起身來說:“臣王等也有本要奏!”張廷玉一見這形勢來得不善,本來已經安靜下來的會場,現在又開始亂了起來。他站起來俯身對雍正說:“皇上,朝會是有制度的,只能一個個地說,怎麼能這麼多人都上來呢?再說,都要說話,皇上又怎麼能聽得清楚呢?”一句話提醒了雍正,他也立刻感到了危險正在向自己逼近。他的腦子裡“嗡”地一聲,血也馬上就湧到了臉上。他小聲地對張廷玉說:“你說的很是,朕多加小心也就是了。”方苞見此情景,不言聲地站起來走到允祥身邊,小聲地嘀咕了幾句。允祥向坐在自己身邊的允禵說了聲:“方便。”便起身離座來到大殿門口。正好圖裡琛得到訊息,正向這邊跑來,他急急地問:“十三爺,聽說裡頭鬧起來了?”“你火速給我調來一棚御林軍來!”“扎!”“慢!”允祥眼裡閃著兇光,狠狠地,也是一字一板地說:“聽我的號令,我叫你拿誰,你就給我立刻抓起他來,不要犯嘀咕!”“扎!奴才明白了。”等允祥回到殿裡時,這裡早就亂成了一團,允禩也已經撕下面具親自出馬了。他用手戟指著張廷玉大聲地喝斥著:“張廷玉,你想要挾權亂政嗎?皇上說過了,今日是言者無罪,你為什麼說十四爺和三爺身子欠安,要讓他們回府去?你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嗎?充其量,你不過是我們滿人的一條狗罷了,跟上了一個主子就有了這副嘴臉?”雍正在御座上怒聲說道:“廉親王,你犯了瘋病嗎?張廷玉乃是先帝駕下老臣,也是從先帝至今的社稷干城!聽你這話的意思,好像滿漢還有分別似的,是這樣的嗎?”永信蠻聲大叫:“萬歲,滿漢怎麼就沒有分別?列祖列宗的八旗議政裡頭有漢人嗎?”果親王誠諾立即響應:“對!東王說得對!八旗議政有什麼不好?就請皇上現在給我們說清楚了。”簡親玉勒布托捋著大鬍子連連點頭:“嗯,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呀,這件事不說說清楚怎麼能行呢?”滿殿的大臣們見此情景,一個個全都嚇壞了。他們木雕泥塑似的僵跪在地,眼睜睜地看著諸王與皇上鬥口,誰也不敢說話。雍正早就氣得面色蒼白了,他拍案而起厲聲問道:“你們就是這樣和朕說話的嗎?還有沒有君臣名份?”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突然禮部的一名小官吏站起身來。只見他竟自走到允祿面前說:“王爺,剛才萬歲已經明令,說旗務的事情要另行安排。請十六爺下令,讓諸位王爺遵從聖命。”允祿還沒有醒過神來,允禩就厲聲問他:“你是什麼人?”“回王爺,臣乃內務府筆帖式俞鴻圖。”“你是六品官?”“不,是七品。”“哈哈哈哈……”允禩仰天狂笑,“在這雍正皇帝的廟堂之上,可真是乾坤倒置了!一個六品小吏,也敢在這裡跳踉行威嗎?滾開!”俞鴻圖卻沒有被八王爺的氣勢嚇倒,他朗聲說道:“八爺,我雖是奉旨整頓旗務的小吏,可也是跟著十六爺辦差的官員。何況今日的朝會上,皇上並沒有說不準幾品以下的官員說話。有人要違旨行事,我請莊親王本主出來說話,有什麼不對之處?”這幾句話說得堂堂正正,連慣於找事尋釁的八爺允禩也被問了個大窩脖,張口結舌答不上話來。
雍正萬萬沒有想到,在這群微末小吏中,竟然殺出一個程咬金來,把囂張一時的老八整了個烏眼青。他用賞識的眼光盯著這個貌不出眾的人看了好久,才突然說:“俞鴻圖,朕將你調歸都察院,晉封你為御史!你現在不是'小吏'了,有什麼話,就放膽地講吧!”允祿此刻也迷糊過來了,說:“鴻圖,你有什麼建議,只管說出來吧。”俞鴻圖不慌不忙地說:“還是要按皇上的旨意辦事,把旗務與政務分開。請眾位王爺安坐觀禮,就是有什麼要說的話,也請稍安勿躁。皇上是主子,皇上要聽誰的建議,自有皇上安排。像現在這樣,大殿裡眾說不一,各說各的,豈不要亂了會場嗎?”允祿心裡已經整理出來了頭緒,他站起身來向諸位王爺一躬說道:“請王爺們遵守朝廷規矩,安心坐下來聽會。”永信冷笑一聲說:“方才萬歲不是說過了,八王議政的事也不是不能商量嘛。我們本著祖宗的家法說事,也並沒有出格呀?莊親王,你何必定要攔著我們呢?”允祿懇切地說:“整頓旗務只是雍正新政裡的一條,並不是不議。皇上已經作了安排,我們就應該遵旨辦理才對。”允禩見永信說不過允祿,就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