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形越來越是渺小,而城上幼弟張窠的身形卻越來越是高大,幾乎象泰山一般向自己壓來。無法忍受這壓力地張宏仰天狂吼一聲,拋下馬鞭,掉轉馬頭猛踢馬肚,狂奔逃離這讀書聲給他帶來的壓力,但身後的朗朗書聲仍然不絕傳來,“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砰!”不知為何,騎術精良的張宏竟然在狂奔中從戰馬之上摔了下來,雖說沒有摔傷腿腳,但張宏並沒有立即站起,而是趴在灰黃色的土地上雙手槌地放聲大哭,含糊不清的哽咽,“我不配做你哥,不配!不配……”
……
“去把張宏拖回來,抽五十馬鞭。”遠處的忽必烈看到自己的使者張宏竟然從戰馬之上摔下,丟盡蒙古大軍顏面,立時氣得臉色地鐵青——也幸虧忽必烈隔得太遠沒有聽到張宏、張窠兄弟的對答,也沒聽到樊城學童的朗朗讀書聲,否則忽必烈鐵定親手砍了張宏不可。
“遵命。”御輦之下奔出四名怯薛,衝上前去將趴在地上大哭的張宏拖回中軍,綁在木柱上揮鞭狠抽起來。但說來也怪,被馬鞭抽得血肉模糊之後,剛才還在痛哭不止的張宏反而平靜下來,嘴角甚至帶上了解脫的笑容。子聰看出情況不對,忙向忽必烈進諫道:“大汗,張宏剛才在城下與宋人對答,可能反被宋人言語所動。為防萬一,此人與張榮都不可再留軍中,應該發往南陽後方嚴加看管,讓他們到後方去為大汗籌措糧草輜重,以免與宋人淵源極深地他們在陣前誤事。”
“何必那麼麻煩?直接砍了不就行了?”宗王合必赤建議道。子聰忙說道:“不可,張榮素有功績,無故殺其祖孫,只恐眾將不服。不如讓他們去後方籌措糧草,如有差池再殺之。眾將也無話可說。”
忽必烈恨恨點頭,命令道:“將張榮、張宏發往南陽交守將巴延嚴加看管,讓他們率領本部人馬協助巴延籌措運輸糧草,如有怠慢,立斬不赦。”處置了意志動搖的張榮祖孫,忽必烈又將手一指樊城,大喝道:“傳旨。驅民填河!”
“咚!咚!咚!咚!咚!”蒙古軍地戰鼓有節奏的敲響起來,押解著那些漢人百姓的蒙古軍士兵也行動起來。負責封鎖進水口的張弘範和負責封鎖出水口的劉整也騎著戰馬在陣前呼喊起來,“弟兄們,你們為偉大的蒙古大汗盡忠的時刻到了,驅趕這些百姓去填堵那條該死地護城河吧!那條護城河已經吞噬了我們幾千個弟兄,我們再不填平它,將會犧牲更多地弟兄!不要怕百姓地犧牲,襄陽城裡有的美女。打下了襄陽,金銀財寶和美女要多少有多少,有了美女,還怕沒有兒子嗎?弟兄們,衝啊,為了大汗地勇士少一些犧牲,讓浪費糧食的廢物替我們去填河吧!大汗萬歲!”
“大汗萬歲!走!快走!”被張弘範和劉整蠱惑,監督百姓填河的蒙古士兵騷動起來。蒙古兵和色目兵就不用說了,就連那些漢奸士兵也揮動起皮鞭,抽打著那些以老弱婦孺為主的平民百姓,逼著他們抗著沙袋向前行進,只可憐了那些以為到前線助陣就有白饅頭吃的老弱婦孺,搬著、抗著沉重地一步一步向死亡地帶挪進。走得稍一慢點,蒙古士兵的皮鞭和鋼刀就落到他們身上,將他們抽得皮開肉綻,砍得屍橫遍野,悲慼號哭之聲,聲傳十里,讓人聞之落淚。
“給我喊——我是漢人百姓,不要放箭!”張弘範揮舞著馬鞭,將一個抗不動沙包、年齡足以做他爺爺的老人抽得頭破血流,滿地打滾。繼而縱馬踐踏老人屍身。直到將那老人的胸腹踏破而內臟湧出,還在冒著熱氣的人腸子纏在張弘範的戰馬馬蹄上。拖出長長一條血跡。張弘範則在馬上高唱自己的‘千古名句’鼓舞士氣,“東西勢列千層厚,南北軍屯百萬長。弓扣月,劍磨霜。徵鞍遙日下襄陽。鬼門今日功勞了,好去臨江醉一場……”
“喊——我是漢人,不要放箭!——否則你們都得死!”劉整不耐煩的驅趕著兩個抬著沙包地孩子,那近百斤重的沙包對那兩個不到十歲的孩子來說還是太沉重了,沒走得幾步,兩個孩子就大哭著摔倒在地上,劉整大怒,跳下來提腳對著一個孩子的腳髁狠狠踩下,將那孩子脆弱的腳骨踩得粉碎,“小雜種!抬不動就給老子爬,爬過去填河!”
“宋人兄弟,我們都是漢人,不要放箭!不要放箭啊!”被蒙古軍威逼,北方漢人的老弱婦孺一邊抬著沉重地沙包緩慢挪進,一邊撕心裂肺的哭喊哀號。而樊城城上,襄樊軍民眼中含淚,猶豫難決,不知多少士兵悄悄放下弓箭,收手去擦眼角滲出的淚水。就連督戰隊的軍官士兵也潸然淚下。忘記去檢查軍隊的做戰準備。
“大帥,百姓們就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