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人喊話怕是聲音不夠,末將年輕,願為祖父執行大汗軍令。”
“你是張邦直的侄子,可以。”忽必烈獰笑答應,又獰笑道:“對了,朕再給你一個立功的機會,一會開始攻城的時候,你的軍隊為先頭部隊。”張宏也是身體一震,稍微遲疑才咬牙答道:“末將遵命!”
片刻後,張宏手打一面白旗衝向樊城正面北門,呂文德在城上看到打著白旗的是一名漢人,遲疑了一下命令道:“先別放箭,看看那個狗漢奸打算做什麼?”宋軍弓箭手依令鬆開弓弦,任由張宏奔到樊城護城河前。
“城上的宋人呂文德聽著,過一會兒,大汗將給你一個在賈似道老賊面前立功受賞的機會!”張宏扯開喉嚨大叫道:“大汗將派一萬六千多名漢人百姓過來填河,你們宋人不是口口聲聲大叫血濃於水嗎?只要你們宋人不殺那些填河的北方漢人,等填斷了護城河,大汗就把那一萬六千多漢人放了!如果你們放一箭殺一人,那就證明你們這些宋人不過是一些偽君子,假道學,只是在利用我們北方漢人而已!”
第三卷 襄陽血 第四十八章 攻心戰(下)
“你們宋人不是口口聲聲大叫血濃於水嗎?只要你們宋人不殺那些填河的北方漢人,等填斷了護城河,大汗就把那一萬六千多漢人放了!如果你們放一箭殺一人,那就證明你們這些宋人不過是一些偽君子,假道學,只是在利用我們北方漢人而已!”
蒙古信使張宏的聲音還在樊城城下回蕩,牆上襄樊軍民早已罵成一片,“無恥!”“卑鄙!不要臉的狗漢奸!”“數典忘祖的畜生!”“狗韃子!有種就過來和爺爺決於死戰!”“放箭!放箭!放箭射死這個狗漢奸!”饒是襄樊宋軍主帥呂文德也算冷靜鎮定了,也被張宏的無恥言語氣得全身發抖,推開攙扶他的親兵手指張宏大罵道:“狗漢奸!韃子荼毒我中原百姓,你不但不提劍反抗,反而助紂為虐,你也配做華夏男兒?炎黃子孫?”
“我就是襄樊主帥呂文德,你如果還有一絲半點良心的話,就會去叫忽必烈放了那些漢人,堂堂正正與我襄樊軍民決戰,休要再做那無恥之事!”呂文德大吼。張宏臉上微微一紅,勉強大叫答道:“吾乃蒙古大汗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大汗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呂將軍,你的話,我會替轉告大汗,但成與不成,由不得我做主。”說罷,張宏轉身就走,想要儘快逃離牆上宋軍的射程,可就在這時候,城牆上忽然又傳來一個稚嫩的童音,“張宏。你這個無恥漢奸!我沒你這個大哥!”
“小弟?你怎麼在這裡?”張宏大驚之下忘記危險,迅速回頭去看城牆。城牆上,張宏最小地堂弟張窠不知何時已經爬上了一個箭垛,手指張宏大罵道:“張宏,你這個漢人中的敗類,你和爺爺一樣,都是我們漢人中的恥辱!以前韃子殺爹。你和爺爺裝聾作啞,韃子殺我。你們不敢吱聲,我沒怪過你們;現在你們又要幫著韃子屠殺成千上萬的漢人同胞,我就徹底看不起你們了!因為你們不但無情,更無恥!”
“小弟,你不要聽宋人胡說,大汗才是真命天子……大哥和爺爺也有難處,你別怪我們……”張宏雖說已經年近三旬。卻仍然被僅有六歲的弟弟罵得滿臉通紅,回答得語無倫次。張宏又硬著頭皮叫道:“小弟,你在宋國住得還好嗎?你怎麼會在樊城?不過你別怕,等到大汗打破襄樊以後,大哥和爺爺一定會在大汗面前保住你。”
“我不希奇。”張窠往城下輕蔑的吐一口唾沫,轉頭向城樓大聲說道:“陳叔父,呂伯伯,窠兒又新學了幾首詩詞。揹著你們聽聽好嗎?”說罷,張窠揹著手,站在箭垛之上大聲唸了起來,“漢水東流,都洗盡、髭鬍膏血。人盡說、君家飛將,舊時英烈。破敵金城雷過耳。談兵玉帳冰生頰。想王郎、結髮賦從戎,傳遺業……”
“漢壇旌節。馬革裹屍當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說。但從今、記取楚樓風,裴臺月。”滔滔漢水東流聲中,張窠稚嫩的童音在城牆上回蕩,微弱而清脆,而城下張宏地臉越來越紅,幾乎感覺自己無處容身……
“堯之都,舜之壤,禹之封。於中應有。一個半個恥臣戎。”不知不覺間。張窠背誦的詩詞已經從辛棄疾地《滿江紅》變成了南宋詞人陳亮的《水調歌頭》,背誦詩詞的人也由張窠一人變成了主動參加守城戰役的無數樊城學童。漢水滔滔。卻掩不住這群稚齡幼童的朗朗讀書聲,“萬里腥羶如話,千古英靈安在?磅礴幾時通?胡運何須問,赫日自當中……”
“堯之都,舜之壤,禹之封。於中應有,一個半個恥臣戎……”朗朗讀書聲中,城下張宏忽然發現自己魁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