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個擔任執行書記官,負責宣讀對四十六名被告的總起訴書,感到榮幸,也感到責任重大。因為我說的每一句話,都必須代表國際法庭,都必須維護法律的尊嚴,都將被載入史冊。如果我念錯一句話,或唸錯一個字,都會給後人帶來笑柄。”
他解釋說:“所謂總起訴書,列舉的犯罪事實涉及到四十六名被告和所有的乙、丙級戰犯,只有犯罪性質的輕與重之分,只有犯罪事實的少與多之分。聽了總起訴書,你們就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國際法庭受審,如果你們老實認罪的話。對四十六名被告的單個起訴書,從明天起,開始分別進行宣讀。”
他宣讀的總起訴書,分為兩大類,共五十五條訴因,以及長達十萬言的附屬說明書。第一類是策劃和支援侵略戰爭,破壞和平罪;第二類是任意殺人,違反人道犯罪。
第一類犯罪列舉的事實是:一九三一年九月十八日侵略中國東北三省和熱河省,並強行將上述四省從中國版圖上分割出去,成立偽滿洲國,然後由日本統治之;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到一九四五年九月二日,發動對中國的全面侵略戰爭;一九四一年十二月七日,開始對美國的侵略戰爭;同上時間,開始對菲律賓、英聯邦、泰國和荷蘭屬地印度尼西亞的侵略戰爭;一九四○年九月二十日,或前後時期,開始對法蘭西的侵略戰爭,就是侵佔法國屬地安南北部地區、柬埔寨和寮國;一九三八年七、八月,發動對蘇聯的侵略戰爭,即張鼓峰事件;一九三九年夏,再次發動對蘇聯的侵略戰爭,即諾門坎事件。
龐米塔宣讀到這裡,大川周明突然起身,又對準東條英機的腦袋啪地一巴掌。巴掌聲比上次更加清脆,驚動了整個法庭。
東條搓揉著被打痛的腦袋,把臉轉過去,質問大川:“你究竟要幹什麼!”
大川怪聲怪氣:“你和我是合作得非常默契的好朋友,你發動侵略戰爭,是對我的理論的實踐,而你發動侵略戰爭的實踐,又豐富了我的理論內容,我愛你又恨你,這一巴掌是對你的愛,又是對你的恨,哈哈!”
坎沃奇走過去,抓住大川的兩個肩膀使勁往下一按,強制他坐下去:“這是法庭,請守規矩!”
“什麼叫規矩?規矩是什麼?”大川的兩個鼻孔各吊著兩線清鼻涕,他頭一仰,鼻涕全流進他嘴裡。他有滋味地嚥了下去,然後對坎沃奇說:“四十六名被告只有東條英機先生有罪,你們把他殺了,法庭就可以閉庭。”
大川一副瘋態。他是發瘋還是裝瘋,暫時不能肯定。說他的這種表演是悲劇又過於滑稽,說是喜劇又過於悲慘。
這時,基南把他的助手佈雷布納叫到身邊,低聲吩咐幾句。佈雷布納來到坎沃奇面前,又與他低聲說了兒句。接著,大川由兩名憲兵各扭住一條胳膊,拖著離開法庭,他掙扎著不肯走,而且大喊大叫:“我不承認我是被告,但我有資格在這裡旁聽!請你們嚴懲東條先生,最好是明天上午處決他,明天下午閉庭!我是個偉大人物,我要和麥克阿瑟先生對話!”
他被拖進侯審室,還在大喊大叫:“如果明天不處決東條先生,我就放火把國際法庭燒了!”
麥克阿瑟把菲勒士叫到身旁,吩咐說:“請轉告基南先生,把大川周明送到最高總司令部直屬醫院去,讓醫生診斷診斷,看他是發瘋還是裝瘋。”
法庭安靜下來,龐米塔繼續宣讀起訴書:“下面,我宣讀總起訴書關於任意殺人違反人道犯罪部分。屠殺,是正義和法律絕不能容許的。策劃並實行屠殺行為,同策劃並支援一場侵略戰爭一樣是嚴重犯罪,理應受到正義的指控和法律的制裁!”
他列舉的屠殺行為是:一九三一年九月十八日至一九四五年九月二日,日軍在中國東北三省和熱河省殺害了堅持抵抗日本侵略的中國軍民達十二萬餘人;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二日日軍侵佔南京市之後實行大屠殺,被殺害的平民和解除武裝的軍人有的說是三十餘萬人,有的說是五十萬人,目前正在調查中;一九三八年十月二十一日,日軍侵佔廣州之後,對人數不詳的眾多同上人員的殺害;一九三八年十月二十七日,日軍侵佔武漢市,對人數不詳的眾多同上人員的殺害;一九四四年八月八日,日軍侵佔衡陽市,對人數不詳的眾多同上人員的殺害;一九四四年十一月十日,日軍侵佔桂林、柳州二市之後,對人數不詳的眾多同上人員的殺害。
龐米塔放下起訴書,說道:“又說‘人數不詳,’又說‘眾多’,不是沒有依據,而是被殺害者都在幾萬人以上,國際法庭正會同中國政府進行調查,準確的被殺害人數二十天之內可以公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