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大加訓斥,雖然前方仍躺著數千名死傷士兵,這些職業軍人卻已經慢慢鎮靜下來。待德川秀忠的命令一到,本多忠政便下令道:“全軍衝刺,待衝到敵陣附近,大炮就沒有用了,諸君,請努力吧!”
此番命令一下,那些被血腥刺激過後的日軍士兵便發出一陣陣野獸般的嚎叫,各武士抽出脅下的倭刀,拼盡全力向前方衝去。相隔五六里的路程,卻實在不是這些憑著雙腳奔跑的武士們轉瞬便能跨越的,本多忠政一令衝擊,日軍大隊一動,臺北的炮軍便又全力開火,火炮的怒吼很快便將日軍將士的吶喊聲蓋了下去,原以為奔跑到一定距離敵方炮火便無法射擊的日軍將士很快便發覺自已實在錯的離譜,敵軍炮火如同張了眼睛一般,始終在日軍頭上不停的炸響。雖然德川秀忠又下令加強攻擊,在第一隊衝擊之後,很快又將第二第三列派了出士,除了留下本陣的三萬人與騎兵未動,整整八九萬日軍如同潮水般衝了出去,敵軍炮火卻似半分也沒有減弱,成噸的炮彈不停的傾到在日軍的頭頂,一顆改良過的榴霰彈落在密集的日軍陣中,便是成百人慘叫著倒下,這一段不遠的路程,委實是日軍的死亡之途。
德川秀忠眼見手下的武士不斷倒在衝擊的途中,心裡一陣陣的怒火湧起,手中扇子便待舉起,便欲下令騎兵出擊。卻又見本多忠政麾下的第一陣步兵已然衝到距離敵軍相近不到一里處,終又忍住,這麼近的距離,敵軍火炮無論如何也無法轟擊,騎兵是他手中最後的王牌,不到致勝關頭,終是不能下定決心。
他在這邊猶豫不定,神原康勝卻是急的汗如雨下,眼見步兵們拼命接近了敵陣,若是此時下令騎兵衝擊,這麼一點距離對步兵來說甚遠,對騎兵來說,只是瞬息間便可衝到,若是此時出擊,配合步兵,一定能成功的撕裂敵軍防線,只是不知道將軍為何遲遲不下命令。
因日軍第一陣的步軍已然衝近,炮兵炮架上揚,開始做延伸射擊,炮彈不住落在隨後衝來的日軍頭頂,三衛步兵早已將火槍備好,只待長官們下令射擊。
由張偉親自下令,三衛各兵都新換並檢查了火石,又將每次擊發的火藥與鐵丸裝好灌入桑皮紙包,每名士兵皆保證有六十到八十發的射擊彈藥,由各都尉親自檢查,凡有因火石丟失、槍筒堵塞等因造成士兵無法擊發的,該管長官並士兵都要受到嚴罰。
由於受到大員島之戰的影響,張偉痛覺令滑膛槍兵帶刀的想法大錯特錯,戰場情勢瞬息萬變,放下槍再持刀肉搏,可能夠掉幾次腦袋了。於是將原長刀封存,除了新改的“斬馬”刀配備軍官與騎兵外,所有的普通士兵皆已在火槍上配備刺刀,臺北刺式滑膛槍長112厘米,刺刀套於槍頭之下,用銅螺絲擰緊,刺刀長45厘米,三面開刃,稜形三角,平時置於專用的刺刀刀鞘之內,戰時則聽命裝上槍頭。張偉一直認為刺刀能影響到火槍的射擊精度,不過在滑膛槍開槍時的震動影響下,在有效距離不到三百步距離的實際情形下,刺刀是唯一能迅速在火槍擊發後與敵肉搏的最佳武器了。
三萬滑膛槍兵以五百人為橫陣,依次排開於這數里長的戰線之上,以三列士兵為橫隊,五百人一隊依次散開,除了佈置了數百射術精絕手神射手散亂佈於各個散兵坑內,整個戰線皆是密集隊形所布成的一團團的縱隊橫陣,又因臺北軍服皆是黑色,間或有軍官頭頂紅衣圓紗帽點綴其間,於是,在衝鋒日軍面前的,便是這黑色的海洋,冷峻而威嚴的橫亙於這些倭人小丑之前。
“開火吧!”,待第一股日軍衝入距三衛防線不足兩百步時,由周全斌、張鼐、劉國軒分別下令,數里長的戰線上所有面臨敵軍衝鋒計程車兵們同時開火射擊,初時不過如炒豆般剝剝的微響,待整條戰線上兩萬餘人一齊分列開火後,除了依稀可聞的火炮轟擊聲,便是這一直不停叭叭做響的火槍射擊聲,整個天地間亦被幾萬支火槍開火發出來的白色硝煙籠罩,由於張偉素來重視訓練槍兵的射術,而不似當時的明軍或是歐洲諸國,認為滑膛槍反正是霰彈噴射,甚至在十九世紀,歐洲法英各國還經常徵集一槍未放的農夫當兵,不加訓練便直接拉上戰場。直到拿破倫親自下令,在步兵操典裡規定士兵必須接受槍法訓練,也必須打過實彈,方有資格上戰場,這才扭轉了一群沒有拿過槍的農夫充做大兵的局面。張偉的火槍兵結過試射,三百步百槍可中二十發,兩百步四十發,一百步六十發,五十步八十發,由於三百步外擊發效果太差,張偉早便下停開火,日軍雖人數眾多,卻一排排的割草般擊倒在地,偶有多衝出幾步者,也又瞬間被打倒。
張偉只見一團團的血花在眼前飄起,被擊中的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