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的,但在那種情況下,他自己往往就是“首長”,所以,必須維護形象注意影響,必須裝,裝得非常矜持,裝得不勝酒量,裝得他即便很能喝酒但也絕不貪杯,因此,即使偶然下到基層,也還是沒有辦法得到鍛鍊的。這次轉業來南都,本來是可以順便先回老家一趟的,如果順便回了老家,那麼就肯定得到了一次極好的鍛鍊機會,因為在他們老家,親戚朋友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不把客人灌醉就表示對客人不熱情——可惜戴向軍惦記著首長的臨別教誨,工作第一,這次並沒有路過老家,因此也就沒有得到這個非常寶貴的鍛鍊機會,突然一下子喝一瓶,那天他就喝迷糊了。
儘管迷糊了,但有一點是清醒的,那就是,戴向軍感覺自己與主任和同事之間更加融洽了,他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融入這個集體了。這其中,他的老鄉陳四寶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因為陳四寶說話算話,那頓飯那頓酒果然是他買的單。這之後他又接連宴請了他們幾次,每次都把戴向軍放在主角的位置,每次戴向軍都沒有忘記主任是他的首長,所以,他在接受別人恭維的同時,戴向軍一次都沒有忘記把這種恭維轉嫁到主任頭上。哪怕是在喝得醉醺醺的情況下都保持高度的警惕。於是,他很快成了證照中心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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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官場朋友與商場朋友(1)
“那就沒有關係。”柯正勇非常肯定地說,“至於利用不利用,要看怎麼說,其實利用都是互相的。他作為專門做汽車生意的老闆,當然希望與發放汽車證照的部門搞好關係。你不是說在你之前他已經和你們那裡每個人都很熟悉,關係都很好了嗎?那就不存在利用你的問題。”
陳四寶成了戴向軍在南都最貼心的朋友。
戴向軍在南都舉目無親,有一個非常貼心的朋友是非常必要的。在陳四寶之前,他以為柯正勇最貼心,但認識陳四寶之後,他才知道那是一種誤解。不錯,柯正勇確實給了他很大的關照,如果不是柯正勇,他就不會在車管所證照中心工作,也就可能根本沒有機會認識陳四寶這個老鄉。但是,給予關照是一回事情,是不是貼心又是另外一回事情,再說,貼心也是分方面的,在關於諸如去哪個單位工作這樣的問題上,或許柯正勇才是最貼心的,但是,生活中發生這樣的大事情的機會非常少,而更多的是一些生活瑣事,在處理生活瑣事方面,就很難要求柯正勇貼心了。當然,這樣說並不代表戴向軍與柯正勇隔心隔肺,更不是戴向軍交了新朋友就忘記了老朋友,而實在是由於柯正勇級別太高,不僅在部隊上正師和正營之間相差太大,就是到了地方上,一個城市的政府辦公廳副秘書長和該市車管所證照中心副主任之間差別也很大。所以,從心理上講,戴向軍只能把柯正勇當“首長”,而不敢與他稱兄道弟,既然不能稱兄道弟,那麼就不可能做到真正的貼心。這一點,恰好陳四寶填補了戴向軍情感上的一個不能長期真空的空白。
當然,戴向軍不傻,他知道陳四寶和他攀老鄉交朋友成知己是有所圖的。事實上,那天第一次見面喝酒的第二天,戴向軍就知道陳四寶是做汽車生意的。做汽車生意,當然離不開與證照中心打交道,正因為如此,陳四寶才與證照中心的每一個人都交朋友,正因為如此,戴向軍來中心的第一天同事們張羅著接風請客最後卻要陳四寶埋單。說實話,戴向軍對此也不是沒有警惕過,他甚至還就這個問題請教過柯正勇。
那一天戴向軍去看望柯正勇,順便孝敬他兩瓶家鄉的好酒。柯正勇對戴向軍來看望他很歡迎,但是對他帶著好酒來不高興,並且當面批評,說你什麼時候也學會來這一套了?你一個月工資是多少?能買得起這樣的好酒嗎?戴向軍趕快解釋,說並不是他學會了哪一套,而實在是老鄉從家鄉帶來的家鄉特產,但是,正像首長您所說的,這酒太好了,我實在受用不起,但也不可能拿到街上賣掉啊,所以,只好請首長代為享用。戴向軍這樣一解釋,柯正勇當然就不能再批評了。不但不能再批評了,而且還被戴向軍說得笑起來,只好笑納。
其實戴向軍也沒有說謊,這酒確實不是他買的,而是老鄉給的。哪個老鄉給的?當然是陳四寶給的。
柯正勇在笑納之後,很自然地就問戴向軍是什麼老鄉給的?出手蠻大氣嘛,以前怎麼沒有聽你說過?於是,戴向軍就一五一十老老實實地把他如何認識陳四寶的情況向柯正勇做了彙報,同時,也向柯正勇袒露了自己的擔心,擔心這樣與發生業務關係的老闆交往甚密,是不是不好?更進一步說,會不會有一天會被他利用,拖下水?
戴向軍對柯正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