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在第六篇《雍也》中已講過。孔子說,用學問來廣博自己,用禮儀來約束自己,那就不會做出違背仁義道德、違揹人的品格的事情來。 一個人如果只是學問好,只是博學而不用禮儀來規範自己,提高自己的品行修養,那麼他學問越多,就越容易狂傲,以為自己了不起,自以為是,目中無人。所以有了學問還必須用禮來加以約束。
子曰:“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小人反是。”
孔子說,君子成全人家的好事、美事,成全別人的美德,因為君子願人皆善。君子在人家做壞事的時候則要勸諫阻止,而不去助長。小人就相反,小人專搞破壞,人家要做什麼事,就在後面拆臺,他也不喜歡別人有美德,別人不做壞事他會慫恿,別人做壞事他更會推波助瀾。
季康子問政於孔子。孔子對曰:“政者,正也。子帥以正,孰敢不正?”
魯國的大夫季康子問孔子從政之道。孔子說,什麼是政?正就是政,使天下之人皆歸於正,那就是政治。政的象形文字是“”,左邊的“正”就是上邊一個“一”字,下邊一個“止”字,意思是止於一。右邊的“”下面是個“手”字,上面是手中拿的鞭子。一隻手拿了鞭子教天下人皆能夠正,這就是政。政治,以政來治民。因為老百姓有時候不自覺,你就要敲打敲打他,教他把不正的東西歸於正,這就叫政治。自己正了,使他人正。你做領導的人能以身作則,把正氣立起來,哪個還敢不正呢?你上面都是歪著、斜著的,下面也會跟著你歪著、斜著。上樑不正下樑歪,這也是儒家一貫的理念。要把天下治理好,首先統治者自己要把自己治理好。自己治理好了,天下自然會效法。
季康子患盜,問於孔子。孔子對曰:“苟子之不欲,雖賞之不竊。”
季康子擔憂偷盜的現象,就問孔子怎麼辦。“欲”是貪慾的意思。孔子回答說,如果你自己不貪圖財利,以一種清廉的風氣去影響百姓,那麼即使你給獎賞讓百姓去偷竊他也不會去。統治者好利,老百姓也必然會興起好利的風氣,競相爭利,若得不到利就鋌而走險,淪為盜賊。這還是與上一句同樣的道理。統治者很清廉,老百姓自然也會效法。
季康子問政於孔子曰:“如殺無道,以就有道,何如?”孔子對曰:“子為政,焉用殺?子欲善,而民善矣。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風,必偃。”
季康子又問從政的問題。他說,殺掉無道的人,親近有道的人,是不是就可以使為政做得很好啊?孔子說,你真正要為政哪裡用得著殺人呢?你希望推廣善良美好的東西,老百姓自然就嚮往善良美好。國家提倡什麼,老百姓就嚮往什麼。比如說,以前國家提倡孝,以孝治天下,老百姓爭當孝子,爭立孝子牌坊。這是一個導向的問題。君子的德行像風一樣,小人的德行像草,風往哪邊吹,草就往哪邊倒。這裡的君子和小人指的是統治者和百姓。統治者的風朝哪邊吹,百姓的草就往哪邊偏。“偃”是倒的意思。民眾一般容易隨波逐流,時風往哪邊吹就往哪邊倒。國家提倡讀經,民眾馬上就去讀經;國家提倡學外語,大家都去學外語了。既然民眾多隨波逐流,那麼統治者的引導作用就相當重要。就像大人對小孩的引導一樣,小孩最愛模仿大人,大人是什麼樣,小孩就模仿什麼樣。大人天天打牌,小孩也學著打牌;大人好吃懶做,小孩也學著好吃懶做。所以必須大人自己做好了,小孩子才跟著學好。引導的作用,說得小是家庭教育,說得大就是國家政令。所以重視宣傳教育、重視輿論導向是為政十分重要的一個環節。
顏淵第十二(8)
子張問:“士何如斯可謂之達矣?”子曰:“何哉,爾所謂達者?”子張對曰:“在邦必聞,在家必聞。”子曰:“是聞也,非達也。夫達也者,質直而好義,察言而觀色,慮以下人。在邦必達,在家必達。夫聞也者,色取仁而行違,居之不疑。在邦必聞,在家必聞。”
子張問,士人怎麼樣才可以叫做通達呢?“達”的本義是指德行能夠使人信服。但是子張問的這個“達”不是這個意思,所以孔子就反問他,什麼才是你所謂的達呢? 子張說,在諸侯國能夠聲名遠播,在大夫之家能聲名遠播,這就是達。孔子說,你講的那個是有名而不是達。我所講的這個達應該是品質正直而崇尚道義,能夠揣摩別人的語言,觀察別人的臉色,謙恭地和人交往。“慮以下人”,就是自己能夠處卑下地、謙恭待人。真正的通達是完成自己,在國以德服人,在大夫之家也以德服人。而有名的人他可以表面上做得很仁德,做得很善良,但是私底下他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