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2 / 4)

小說:冷血 作者:理性的思索

箱,這隻箱子看來是故意放在那兒的。這是一隻用來裝床墊的箱子。司法長官說:‘瞧這裡,溫德爾。’他指著箱子上兩個帶血跡的腳印。帶圈圈的半圓形的腳印中間有兩個洞,像兩隻眼睛一樣。我們中的一個人,也許是埃瓦爾特先生,我記不清了,指出了一件古怪的事情。這件事我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在我們頭頂上有一條蒸汽管道,上面垂下來一條繩子,是殺人者用的那種繩子。很明顯,克拉特先生曾被綁著雙手吊在這裡,然後繩子又被切斷了。但是為什麼呢?為了折磨他?我猜我們大概永遠不會知道原因了。不會知道是誰幹的,為什麼乾的,那天晚上這幢住宅裡發生了什麼。

“稍過片刻,屋子裡很快就擠滿了人。救護車來了,驗屍官來了,衛理公會派來了牧師,警方的攝影師,州警察,電臺和報紙的記者,噢,滿滿一屋子人。大部分人是被教堂叫來的,裝做彷彿克拉特先生家的人還在。屋裡非常安靜,只有低聲耳語。彷彿誰都不相信一樣。一位警察問我在這兒是否有公幹,說如果沒有,我最好離開這兒。在屋外的草坪上,我看見副司法長官正在和一個人講話,是阿爾弗雷德·斯托克萊因,農場的僱員。看起來斯托克萊因住的地方離克拉特家的房子不到一百碼,兩座房子之間除了一座穀倉外就沒有別的建築了。但是他說他從未聽見任何聲音,他說:‘我五分鐘前才知道這件事,當時我的一個兒子跑回來對我說司法長官來了。我妻子和我昨天夜裡連兩個小時也沒睡上,一直在忙上忙下的,因為我們的一個孩子病了。我們聽到的唯一的聲音是在大約十點半,十點三刻,我聽見一輛小汽車開走了,我對妻子說,博比·魯普走了。’我開始步行回家,大約在那條小路的半道上,我看見凱尼恩的那條老牧羊犬,那條狗嚇壞了,夾著尾巴坐在那裡,既不叫也不動。看見那條狗,不知怎的,又使我觸景生情。我太茫然,太麻木了,竟沒有感到整件事的荒謬邪惡。這痛苦,這恐怖,他們全死了,整整一家子。溫和善良的人,我所認識的人,竟被謀殺了。你必須相信這是謀殺,因為這的確是真的。”

霍爾科姆每晝夜有八列直達客車匆匆開過。其中有兩輛負責收發郵件,正如熱心負責這一工作的人所解釋的那樣,辦理這樣的事務自有其困難之處。“是的,先生,你不得不保持警覺,這些火車打這裡經過,有時時速達一百英里。光是那陣風,唉,就能把你颳倒。”當這些郵包飛出來時,真嚇死人!就像橄欖球賽時抱住帶球跑的球員一樣:轟!轟!並不是我在抱怨,請注意。這是個好工作,是政府部門的工作,它使我保持了青春。”霍爾科姆的郵遞員薩蒂·特魯伊特太太,或者如鎮上的人稱她為特魯伊特媽媽,看起來確實比她的實際年齡要年輕。她已經七十五歲了。特魯伊特太太是一個身材矮壯、飽經風霜的寡婦,戴著三角大頭巾,穿著牛仔靴(這是能穿在腳上的最舒服的東西,像潛鳥的羽毛一樣柔軟),她是霍爾科姆年紀最大的土著居民。“那個時候,這個地方的人都和我有或多或少的親屬關係,那時我們管這個地方叫舍洛克。後來來了個名字叫霍爾科姆的陌生人。他是個養豬的,發了財,認為應該用他的名字命名這個小鎮。他做了什麼呢?很快就揭曉了,他背叛了我們,搬到了加利福尼亞。不是我們背叛他。我是在這兒出生的,我的孩子也是在這兒出生的。因此!我們!永遠!在這裡!”她的女兒默爾特·克萊爾,碰巧是當地的女郵政局長。“只是你不要認為這是我獲得這個政府職位的原因。默爾特甚至不想讓我來呢。這份工作你要竭力爭取才能得到。誰投標最低就歸誰;而我總是喊得最低,低到連毛毛蟲都不屑一顧。哈哈!這肯定激怒了小夥子們。不錯,先生,許多小夥子喜歡當郵遞員。但是,當大雪積得有普里莫卡內拉老先生那麼高,風颳得呼呼直響,而一袋袋郵包還得送時,我真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喜歡郵遞員這差事啊!是吧!”

冷血 第一章(29)

在特魯伊特的工作中,星期天和其他日子一樣是工作日。十一月十五日那天,正當她等著十點三十二分的西去列車時,她吃驚地發現兩輛救護車穿過鐵道,向克拉特家駛去。這件不尋常的事使她做出了以前從未做過的事———擅離職守。就讓郵件隨便放下吧,這件新聞是默爾特必須立刻知道的。

霍爾科姆人都稱他們的郵局是“聯邦大廈”,授予一座透風的、滿是灰塵的小屋以這樣的美稱似乎名過其實。天花板裂開了縫,地板也顫抖了,信箱門關不上,燈泡壞了,鍾也不走了。“是的,這很丟臉,”這位說話尖刻、多少有點獨到見解、令人印象深刻的女負責人承認,“但郵票還是起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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