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鬼”;事實上,小約翰經常因飲酒過度而被監禁。有一天,很不走運,約翰父子倆又喝醉了,在酒精的刺激下,他倆鼓足勇氣,來到克拉特家,想和克拉特先生“說個明白”。他們沒有得到這樣的機會,因為克拉特先生強烈反對飲酒和醉酒胡鬧,他拿著一把槍,把父子倆趕出了自己的領地。這種無禮行為是約翰父子難以忍受的;就在一個月前,老約翰還對一個熟人說:“每次我一想到那個渾蛋,我的手就癢癢,我真想掐死他。”
丘奇發現的線索和鄧茨的在本質上有點類似。他也聽說某人承認對克拉特先生有敵意,不妨稱這個人為史密斯先生(這當然不是他的真名)。史密斯認為河谷農場的人開槍打死了他的獵犬。丘奇搜查了史密斯的農場住宅,在穀倉裡看到椽子上掛著一根繩子,其打結的方式和捆綁克拉特家四口的方式一樣。
杜威說:“說不定其中一件正是我們要找的。一件涉及個人的事———無法控制的仇恨。”
“除非是搶劫。”奈說。搶劫作為動機已經討論過了,但多少被排除了。反對的理由很充分,其中最有力的理由是:克拉特先生從不帶現金,這在縣裡是盡人皆知的;他沒有保險箱,也從不隨身攜帶大量現金。而且,如果把搶劫作為解釋,那麼為什麼劫匪沒有拿走克拉特太太的金手鐲和鑽石戒指呢?但是這些疑問沒有說服奈:“整個過程都充滿了搶劫的味道。克拉特的錢包怎麼樣了?有人把它放在克拉特先生的床上,錢包被開啟了,空的,我想不會是錢包的主人把它放在床上的。還有南希的錢包。她的錢包在廚房的地上。它是怎麼到廚房的?是的,屋裡確實連一毛錢的硬幣都沒有。哦,對了,有兩美元。我們在南希書桌的一個信封裡找到兩美元。我們知道出事前一天克拉特剛兌換了一張六十美元的支票。我們認為屋裡至少還應剩下五十美元。所以有些人會說:‘沒有人會為了五十塊錢殺人的。’還說:‘確實,殺手也許把錢拿走了,但他這樣做就是為了誤導我們,使我們認為搶劫才是原因。’對此,我很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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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 第二章(5)
天黑了,杜威打斷討論,打電話給家中的妻子瑪麗,告訴她自己不回家吃晚飯了。她說:“好吧,艾爾文。”杜威注意到妻子的聲音裡有一種不常見的焦慮。杜威夫婦結婚十七年了,有兩個年輕的兒子。瑪麗出生在路易斯安那州,曾是聯邦調查局的速記員,杜威在新奧爾良工作時認識了她。瑪麗同情他的職業的艱苦,生活沒有規律,一個電話就會突然把他叫走,奔赴州里偏僻的地方。
他說:“有什麼事嗎?”
“沒事,”她要他放心,“只是,你今晚回家時只能按門鈴了,我把所有的鎖都換了。”
現在他明白了,說道:“別擔心,親愛的。把門鎖上,開啟門廊上的燈就行了。”
杜威結束通話了電話,一位同事問道:“出了什麼事?瑪麗害怕了?”
“嗨,是的,”杜威說,“不僅是她,所有的人都害怕。”
並非所有的人都害怕。霍爾科姆那位守寡的女郵政局長、勇敢的默爾特·克萊爾太太就不害怕,她諷刺鎮上的人都是“膽小鬼,嚇得瑟瑟發抖,睡覺時連眼睛都不敢閉上”。在說到自己時,她說:“我這個老女人睡得和以前一樣香。如果有誰想對我耍花招,讓他來試試好了。”(她的話還真靈驗,七個月後,一夥持槍的蒙面匪徒闖進郵局,搶走了她九百五十美元。)通常,克萊爾太太的觀點只得到很少一部分人的支援。據加登城一家五金商店的老闆說:“近來,鎖頭和鉸鏈是賣得最快的商品。人們不在乎買的是什麼牌子的;他們只要求這些東西牢固。”當然,想象力可以開啟任何一扇門,轉動鑰匙,讓恐怖趁機而入。星期二拂曉,一卡車從科羅拉多州來打野雞的陌生人,不知道當地發生了慘案,在他們越過草原,穿過霍爾科姆的時候,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幾乎所有的房屋所有的窗戶都亮著,在燈光明亮的屋子裡,人們穿著整齊,甚至是全家人一整夜都沒睡,充滿警惕,仔細傾聽過往的聲音。他們害怕什麼呢?“謀殺可能再次發生。”這就是大多數人的回答。一位學校的女教師評論說:“如果這件事不是發生在克拉特一家身上,而是別人,那麼人們的情緒可能不會如此激動。無論哪一家都不能和克拉特一家相比,他家那麼令人敬佩、那麼富裕、那麼安全。這個家庭代表了附近人們真正珍視和尊敬的一切,如果這樣的事情也能發生在他們的身上,唉,那就等於告訴人們上帝不存在一樣。這使得生命看起來毫無意義。我認為,與其說他們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