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橋,阿發家裡已經有些人在了,都是他們家裡的兄弟姐妹,還有隔壁鄰居。見道士來了,紛紛讓開路,讓阿發那婆娘把查文斌領了進去。
一進門,便是一股惡臭襲來,阿爸當時就捂著鼻子想吐。看到來客這番景象,阿發的婆娘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沒辦法,讓兄弟把他給捆起來了,不然他要咬人。”
說著,這婆娘挽起自己的衣袖,只見手臂上一排被咬的發紫的傷痕。這婆娘一看到這傷便又哭道:“也不知是造了什麼孽,前些天他只是發呆,昨天起,就開始咬人。要不是老三和老大在,我就被他給活活咬死了。”
這惡臭便是阿發的屎尿散發出來的,因為被捆著,又沒人敢給他鬆綁,大小便只好都留在了床上。
查文斌一進屋子,他的眼神便和阿發對上了,阿發的眼神裡透著一股兇狠,而查文斌的眼神裡則多了一絲冰冷。就這般對峙了約莫有一分鐘,查文斌的大拇指輕輕頂了一下手中的劍鞘,七星劍只露出微微幾寸,那阿發便把腦袋向內一偏,不在對著看了。
“燒點熱水先給他洗洗,手腳不要鬆開,直接丟進大桶裡,記得桶裡多放些艾草。”說完,查文斌便轉身出去了。
他們家裡人一想,也是,就阿發這麼個邋遢樣,誰敢靠前。於是幾個兄弟咬咬牙,把阿發身上的衣服直接用剪刀劃開,剝了個精光。雖然這阿發是個瘸子,但這會兒卻顯得力大無窮,四個兄弟差點沒按住他,那架勢,活像是被丟進滾水裡燙豬毛。
阿發的嘴裡被塞著破布條子,因為他要咬人,所以只是喉嚨裡面“嗚嗚”得亂叫。
洗的差不多了,裡面的屋子也給重新收拾乾淨了,這才被裹著毯子重新送了回去。
有人來請示查文斌說:“查先生,這人已經洗好了。”
不料查文斌卻沒有要做法的意思,反而問道:“他家這橋上,後面加的那塊木板是從哪裡來的?”
這問題,只能尋來阿發的婆娘回答了,這婆娘便說道:“河裡撈的。”
的確,在我們那兒,山勢比較陡峭,到了大雨時節,山上的一些枯樹爛木啥的便容易衝到這小溪裡頭來。
查文斌聽完便不繼續了,反而轉過頭來問我阿爸道:“這兒過去出過什麼權貴嗎?”
“這我倒不知道,怎麼了?”的確,就我們家來說,也是太爺爺那一輩搬過來的,加起來在這兒定居的時間還不超過一百年,最大的權貴也就是當年的地主。
不過我們那村的歷史,斷代太嚴重了,比如那將軍廟就是屬於典型的斷代遺留物。現在居住在這兒的人,基本都是外地遷徙過來的,真正的原著民都在那太平天國時期死的死,跑的跑了。
查文斌對著那橋說道:“剛才我說的那塊板子,如果我沒瞧錯的話,是楠木的。”
“楠木?”
“不錯,楠木,也就是金絲楠木。看它的樣子,應該是棺材的底座,雖然時間有點長,在水裡又泡了那麼久,你看,那幾根木釘都還是尚好的。”
順著查文斌的說話,大家仔細一看,還真是這麼回事,這塊不怎麼起眼的木板上,的確分佈著幾個對稱的榫頭,有的榫頭已經掉了,可有的還在。
“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最好用麻繩捆著這塊板的兩頭,然後把它吊起來,這板子是不能繼續放在這兒了。橋本就是聚陰之物,以這塊板子的年頭看,少說也得往上數千年,用這麼個東西墊在腳下走,有幾個人能走的安穩?”
一聽這玩意是塊棺材板,阿發那婆娘的臉當時就嚇白了。這東西是阿發在河裡隨手撈起來的,恰好那天自家橋上一塊板子被衝了,便瞧見水面上浮著一塊,比了一下,大小還挺合適,順手就給搭成橋面了。因為這板子挺沉,當時還是夫妻兩人合力才給抬起來的。
糊塗的人,就會幹些糊塗事,如果他們當時把這塊板子翻過來看看,或許就不會用在這上面了。
當眾人抬起這塊板子的時候,一翻邊,當時大家就炸開鍋了。這棺材的底板背面,刷的是朱黑色大漆,那漆的質量當真好,這麼多年了,連條裂縫都看不到,泡在水裡撈上來依舊鏡光發亮。
更加重要的是,這底部還用金粉描繪著一條通體長約一米五左右的龍。這龍的模樣不如現代龍那麼複雜,可是造型和線條都異常優美,一看就是出自頂級工匠之手。就這幾樣資訊,足夠說明這塊板子的確來歷非凡。
不多久,我們那發現了一塊寶貝木板的訊息就傳開了,阿發家裡被圍了水洩不通,當時還有人跟阿發那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