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哀將鳴,但又不能不出,出則不能不有所作為。‘革故鼎新’之圖,乃翻天覆地之舉,我只能違心而捨棄友誼,真心為社稷謀啊!介甫之於世,已非你我交友之介甫,而是與‘熙寧變法’融為一體之分甫,私誼公怨,難以區分!再說,‘熙寧變法’之禍,不由介甫承擔,又能去找誰人呢……”
蘇軾點頭,表示理解。
司馬光的聲音變得更為愴楚:“現時之‘革故’,乃革除介甫所制定的‘新法’,現時的‘鼎新’,乃樹立無‘新法’痕跡影響的朝政,我只能以誅貶介甫之失誤為‘革故鼎新’開路。只能以清算介甫之失誤而重整朝綱,忍痛而為,出於無奈。介甫在世,縱有怨恨,我心尚可疚歉自忍;今介甫已逝,黃土青冢,我還要誅貶其過失而使亡靈不安嗎?介甫生平,見識高遠,志在富國強兵,銳取之氣,朝廷無二,一生清白,毫無苟且糜費之風,我豈不知,但褒揚介甫生平之功業,將與‘革故鼎新’之舉相悻,勢必引起朝廷混亂,為章惇之輩的反撲提供機緣,自毀其所圖啊!子瞻教我,何以解憂?……”
蘇軾默然沉思著:權力之於人,枷鎖耳!人一走上權力的高位,一坐上權力的魔椅,也就失去了人的自由,無論狂狷不羈的介甫,還是循規蹈矩的君實,莫能倖免。這就是權力的奧秘所在啊,它既可使執權者舒展雄心,又可使執權者良知煎熬。若其執權者良知混絕,隨心所欲而毫無疚歉之累,那便是萬惡不赦的暴君酷吏了。他不想再說什麼,徒增添司馬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