頊撇開身邊不遠的王安石,轉頭對身後的孫覺說道:“孫卿,替朕傳諭,賞賜舞伎、樂人每人白銀十兩。”
孫覺一怔,遂即大聲傳諭:“聖上有諭,賞賜舞伎、樂人每人白銀十兩!”
舞伎叩頭謝恩,樂人離席跪拜,群臣山呼萬歲。
在二位教坊長的唱引下,身著紅巾彩服,頭頂、口銜、手提花燈的雜技男女登場。藝伎們在殿前演出了精彩的上竿、跳索、倒立、折腰、弄碗注、踢瓶、筋斗、擎戴之類的驚險百戲。
諸國使臣,宗室、百官,一陣一陣發出驚呼與喝彩。
被皇帝趙頊頭一次當眾冷遇的王安石如木雕似地發怔著。
一個多月來,王安石何嘗輕鬆啊!弟弟王安國的洞簫已使他再無一處安寧;蘇軾《諫買浙燈狀》引起的變化,增加了他心底的疑團;蘇軾和司馬光像是相互配合而上呈的不知內容的彈劾奏表,使他心神不定;皇上近一個月來的沉默不語,更使他不知所措。輔佐一個年輕而多變的帝王,真是為難啊!
他有一時曾想過“辭職”遠去。在一個僻遠的州府為當地黎庶作一些有益的事情,找回二十多年前在浙江勤縣時的輕鬆和歡愉,在詩文的沃土上去完成自己嚮往的追求,最後造詣未必就輸於蘇子瞻。可這也僅是一時之念。眼前,如營造一座華屋,在工場混亂、汙物堆積、木架方就、四壁未建、黃瓦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