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也歟……”
文同茫然。他慢慢站起,打量著神情深沉的蘇軾,突然覺得面前這個才華橫溢的小表弟,在這場朝政風波的煎熬中,確實變得成熟了。
任媽當然不理解蘇軾的畫論,更無法理解這畫論之外的哲理。但她明白,自己用奶汁喂大的大郎,在這半年的煎熬中,心血快要熬幹了,即將出生的孩子,會在大郎心力已顯不支的肩頭,又增添了一份難以負擔的重壓。她心疼之極,咽淚而語:“大郎,朝廷的事,啥也別想了。閏之在床上叫著你的名字呢。”
蘇軾攙扶著任媽,強顏為歡:“生生不息!如是而生,各當其處,合乎天造啊!表兄不是外人,蘇府要添人丁了,我們舉杯以賀。任媽,我陪你迎接一個新生命的降生吧!”
文同一時不知所措。他今天是來向蘇軾告別的,告別的話還沒有說啊,只好“嗯嗯”兩聲,又坐回竹凳上。
蘇軾攙扶任媽向門口走去,駙馬王詵恰於此興高采烈地闖進書房。他把手中的一罈杜康酒舉過頭頂,高聲叫喊:“子瞻,好訊息!水落石出了……”
大雪落著。
皇帝趙頊一個多月來,在南御苑臨時因圍的“射弓場”裡,冒著寒風躍馬張弓,在禁軍騎射教頭的指點下,為即將到來的“御苑射弓”而刻苦習練。這異乎尋常的鞍馬生活,不僅使他在騎射上有所長進�